吴顺接过烟,就着他在路边便利店买的塑料打火机点着。
何岭南:“有点饿,附近找个地方垫垫肚子吧?”
“委屈你多饿几分钟。”吴顺伸出没夹烟的手揽在何岭南肩膀,“你不知道,我们警局食堂伙食可好了,我一定得让你尝尝食堂大娘熬的新缇奶茶,我敢说,那些老字号都没大娘熬的正宗!”
何岭南侧过头顺着路往前望了望:“这片我还真没来过,警局还有多远啊?”
“直直走,”吴顺松开何岭南肩膀,伸手往前指,“我们新盖的警局,再往前十公里就到!”
此时,玉米村村民陆陆续续都回了大巴车,何岭南抽出第二颗烟,面露歉意地看看吴顺:“见谅啊,瘾大。”
“瘾大好办,抽别的啊,抽烟没劲。”
何岭南陪着笑,回头扫了眼大巴车,车上坐满,老头老太太一个不少。
他端起手里打火机,“咔嗒”摁出火,手倏地一甩——打火机砸向吴顺,吴顺立即抬胳膊挡脸,打火机撞向滚烫的水泥路,“砰”的炸响。
何岭南趁着不到一秒的先机,冲刺上去,左脚踩中吴顺胸口,身体借力凌空,右脚猛地踹向吴顺脑门!
时机掐得刚刚好,一点没卸力踹正着,吴顺整个人往后飞出两米,跌进绿化带花丛。
不确定吴顺晕没晕,何岭南转身撒丫子狂奔,一跃跳过三级台阶上车,逮住司机老伯,顺着打开的车窗搡下去,万幸他对司机的判断没错,这小细胳膊细腿果然不能打!
来不及抹掉流到眼皮上的汗,何岭南回过身大喊:“王小本,开车!”
王小本没反应,抬起耷拉的三层眼皮:“啊?”
王小本是村里跑长途的大货司机,得亏这人也被吴顺一起骗来!
吴顺要是跟他说两、三公里外是警局,何岭南还得犹豫自己错怪好人,可十公里开外那地方实在令何岭南刻骨铭心——那里有不少海鲜仓库,是个私人码头,还有一栋大门朝路的破烂老洋房,是朱拉尼绑架何小满的地方!
“兄弟,好话好说着,怎么动手打人呢?”
吴顺的声音在大巴车车门外响起,何岭南只觉背上的热汗发凉,倏地回身,吴顺已经踩上车门台阶。
何岭南猛吸一口打算故技重施,脚刚蹬出去,吴顺早有准备,一把掐住他脚腕!
大约因为玉米村村民对新缇黑帮做派有了解,王小本顿时一改惺忪眼皮,瞪大眼腾腾腾跑到车头,抬腿一迈,跨过中间车档,一屁股坐到驾驶位。
发动机轰鸣声靠近,何岭南原本一手死死抓住车扶手抵挡,抬眼看见迎面冲向大巴车的几辆商务,认出是当时朱拉尼带来追击过他的车,咬住后槽牙,当即松开车扶手,扑上去两腿绞住吴顺肩头,用身体重量把吴顺砸下了车!
“小何……你快上车!”王小本喊。
“上你麻痹——快他妈开车!”何岭南喊劈了嗓子,“坏人到了,回去找秦勉!”
王小本不瞎,眼看再不看车,就要被迎面来的七座车围住,手一推挂上档,踩住油门突突后退,方向盘打死,车头一脑袋扎进路边草地,而后直接剐着草地转过弯儿,大巴车车身一歪险些翻车,随即平安正过身,直直朝相反方向飞驰而去!
喊完缺氧,何岭南眼前一黑一黑,望了望刹住的商务车,转动脖子,看向吴顺对准他的枪口。
他只好松开别在吴顺另一条手臂上的手,乖乖举双手投降:“这就放掉那堆玉米村的老瓜了?”
吴顺蹭掉眉弓开口流出的血,仍是朝何岭南笑:“兄弟,你这不说笑话么,再追就回闹市区了,巡逻的片警多,不看看警局在谁手里,引来警察,我们这不把自己把柄往别人手里送么?”
何岭南没搭话,帕他空虽然没能扶自家长官上位成总统,但警局实权仍掌握在帕他空这一边,野象组织首领斯蒂芬李被立案调查,野象组织确实不该在这关头搞大动作。
打手跑到吴顺面前,端着注射器递过来。
“睡觉的,你放心。”吴顺接过注射器,拔掉注射器针头上的塑料帽,“你有重头戏演,没到你领盒饭。”
打手压上来架住何岭南,何岭南手臂被抓住来,翻出手臂内侧。
针头压进皮肤,迟迟没推注射器推杆,吴顺忽然问:“兄弟,你咋发现不对的?”
何岭南阴阳怪气地笑了:“你们警局盖在野象地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