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惊了三跳。
一跳,纯粹是吓得;二跳,是女子的话;三跳,是女子本身。
身后女子富贵逼人,头饰累缀,阳光打落,轻轻转动间都是璀璨耀眼,一身丝锦罗衫隐隐流转金光,是埋了极细金线。
富家女陶姜平时不少见,穿金戴银的有,满身牌子货的有,用宝格丽把自己装成圣诞树的也有。每次她被她爸强压着去参加宴会时,那些名媛身上的珠宝都能闪瞎她的眼。
她平时不爱太多累赘的珠宝饰品,穿衣服讲究料子舒服,更倾向于小众设计。用乔如意的话说就是,陶姜这姑娘的生活成本很低,精神成本极高。
陶姜大部分钱花在各类户外运动装备上了,尤其是滑雪,时不时升级套装备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眼前这女子装扮,让陶姜又找回了面对名媛之感。
这张脸,看着可真眼熟啊。
就跟照镜子似的。
陶姜愕了片刻,“雪见?”
没带迟疑,经过乔如意之前的铺垫,能跟她长得像的姑娘就只有雪见了。
一模一样啊。
雪见一愣,与此同时也在打量着对面的姑娘。不论身高还是身形都跟她相像,只是穿得并非华贵,头戴素钗,全身上下也很素净,虽以面纱半遮面,可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高贵逼人,不似寻常人家的娘子。
就是面纱上的这双眼睛……
雪见总觉得很熟悉,却又说不出为何熟悉。
听她直呼自己姓名,雪见既有些不悦还有些迟疑,“你是何人?你认得我?”
陶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称呼太直接,放在这个时代的确唐突了。
她也是反应快,不急不忙圆话,“大行首包下茶肆所有客房,谁人不认识雪见娘子。”
雪见微微扬起下巴,显出几分傲气了,又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她,“整个茶肆都被我爹包了,你怎会在这里?”
陶姜一听这口吻,在心里默默翻了个几个白眼。“我们是店家的故交,初来乍到,店家念旧情才腾出主屋给我们住。”
雪见闻言愕然,“我们?除了你还有别的外人?”
“我和其他三位朋友。”陶姜淡淡应声。
雪见重新审视她,也不知怎的,她语气淡淡的,总像是能压过他人一头的错觉。雪见挺直了身子,下巴继续扬着,“本小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住可以,勿要打扰了我。还有,”
她的视线往画像上一落,眸光里有了计较之意,“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会有高郎的画像?”
“高郎?”陶姜拿起沈确的画像,“你说他是……高臣?”
“谁让你直呼他名讳了?”雪见说着上手就来抢,“画像还我!”
陶姜哪会让她抢到?拿着画像的手一改方向,雪见就抓了个空。“这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
雪见不悦,“你这人好生无礼,光天化日拿着男子的画像看得痴迷,不觉害臊?”
陶姜气笑了,“哎,你讲点理行吗?我的东西,我爱在哪看在哪看,跟你有关系吗?你上来就抢,你懂不懂礼貌?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
陶姜这嘴,跟乔如意有一拼,两人腻在一起时间长了,近墨者黑。
果然,雪见被说得脸红一块白一块的,指着陶姜气得浑身发颤,“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