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司各率乃职。”
“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珍宝。”
嘱毕,曹操再无大事相托。
眼下,他只需静静等候死亡将他带走。
曹操长叹一声,喃喃道:
“孤一生,前后行意,于心未曾有所负也。”
说着,他眼中含泪,低声道:
“假令死而有灵,子脩若问‘我母所在’,我将何辞以答?”
言讫,泪如雨下。
正在此时,门外忽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乃黄权匆匆闯入,额上还带着些许汗珠。
曹操虽目不能视,却似有所感:
“……可是公衡来了?”
黄权跪伏于地,拜道:
“臣黄权,拜见大王。”
“如此匆忙……可是齐国那边有事?”
曹操声音虚弱,却仍带着往日的威严。
黄权抬头,犹豫片刻方道:
“确是齐国之事……然非兵事。”
他微微一顿,打量了眼曹操的脸色,才继续道:
“刘备闻大王近日染恙,特修书一封,命臣星夜兼程送来。”
程昱闻言色变,厉声道:
“刘备奸诈,此信必是乱我军心!来人,将信烧了!”
“且慢!”
曹操突然提高声音,挣扎着要起身,“拿来……给孤看看……”
“王上!”
程昱急切劝阻,“刘备此来必定不怀好意——”
“住口!”
曹操怒喝,随即又软下声音。
“孤……孤的眼睛已看不清了……”
“仲德,你……你念给孤听……”
程昱见曹操坚持,只得长叹一声,从黄权手中接过那封以锦缎包裹的书信。
展开时,一股淡淡的松墨香气弥漫开来。
纸上字迹遒劲有力,确为刘备亲笔。
“汉天子备,致书于魏公操……”
程昱刚念开头,便忍不住皱眉。
却见曹操闭目倾听,只得继续。
“闻公近日染恙,朕心甚忧。”
“自中平五年沛国一别,忽忽三十余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