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风雨欲来。”
“本想待朝局稳定之后,便辞官归隐,与你们共享天伦。”
“然观今日之势,恐怕……到我死后也未必能见着那一天了。”
“大过年的,夫君可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袁莹急忙打断,眼圈已有些发红。
甄宓起身为李翊斟酒,柔声道:
“夫君为国事操劳,心神俱疲。”
“今日除夕,暂且放下朝堂纷扰,与家人共度良宵可好?”
李翊看着满堂妻儿,终于展颜:
“宓妹说的是,是为夫扫兴了。”
他举起酒杯,“来,共饮此杯。”
“愿来年风调雨顺,家国安康!”
“家国安康!”
众人齐声应和,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宴席将散时,李治忽然问道:
“父亲,灭吴之事,果真势在必行么?”
李翊沉吟片刻,答道: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吴主孙权虽明面上称臣纳贡,然毕竟行割据之实。”
“况江东根基深厚,若不彻底平定,终为后患。”
“那为何不速战速决?”
李平也忍不住好奇地插嘴。
“兵者,国之大事也。”
李翊耐心地解释,“灭国之战,需天时地利人和。”
“粮草、兵员、器械,缺一不可。”
“更需等待敌方内乱,或我方有必胜把握才行。”
“贸然出兵,反易招致大败。”
夜深了,孩子们被乳母带去安寝。
李翊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满天星斗出神。
“夫君。”
甄宓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为李翊披上一件狐裘、
“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李翊握住她的手:
“宓妹怎么还未歇息?”
“见夫君心事重重,妾身难以安眠。”
甄宓仰头望着星空,“夫君可是仍在忧虑灭吴之事?”
李翊沉默良久,才低声道:
“我非忧虑灭吴,今天命在汉。”
“魏吴灭亡,只是时间问题,我从未将这些割据势力放在眼里过。”
“只是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是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