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都要吃完了,蒋平延才又出声,依旧没什么情绪:“也是交易吗?”
“。。。”
祝安津被剁椒辣得嘴角发红泛肿,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自顾自挑着最后几口米饭。
蒋平延还长久地看着他,没得到回答,又重复了这个问题:“和她做是交易吗?”
祝安津的舌头都麻木了,他张嘴吸了两口气,没抬头,漫不经心地随意开口:“是什么重要吗?反正小希都有了。”
“祝安津。”
蒋平延抬手,用筷子压住了他要夹菜的筷子,碰出一声不重的响:“回答我。”
祝安津于是只能抬起头,餐桌顶上的暖光将他额前柔软的发丝照成了浅色,连带着他的睫毛也变得模糊:“不是,是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又为什么要分开?”
蒋平延看着他,眼睛像一口井,看不出是干枯的还是半满了水,只是一望无际的黑,映着一点没什么轮廓和色泽的光。
“。。。”
祝安津也长久而沉默地与人对视,仿佛要跌落那口井:“因为只有我。”
房间安静的仿佛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祝安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谁,说给四年前一厢情愿的自己,还是说给现在仍然不敢提及过去的自己。
蒋平延的睫毛往下垂了点,像是乌云遮蔽,眸色变得更加晦暗:“我的腿没有断,你是不是会留下来?”
说来说去还是这个问题,从那天晚上在酒吧听见蒋平延和祝憬的“游戏”之后,蒋平延的所有都与他无关了。
祝安津不再与人僵持,他收了还要夹菜的手,把碗底最后的米饭吃完,站起来了,收拾碗筷往厨房走:“我已经回答过你两遍了。”
流水声哗啦啦地响起来,水在洗碗池里越涨越高,盖住了所有的声响,连蒋平延把碗筷拿进来,他也没有听见,直到人的手伸向他的后腰,将他随意挂上的围裙系上,像系过很多遍一样熟练。
“明天带束花回来吧,家里有点空。”
祝安津没有躲,短短的几天时间,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蒋平延的悄无声息:“我不想打理。”
“我来换水,凋谢了枯萎了我来扔,你每天从店里捡点剩下的回来就行。”
“蒋总,你的公司也要倒闭了吗?”
祝安津回了点身体,皱眉看向蒋平延,他不觉得蒋平延是闲到能养花的身份,爱花、愿意打点花的性格,也不觉得他应该带花回现在这个共同居住的房子。
“家里有点空。”
蒋平延还是重复,目光却是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平时在外穿着高领御寒,在家才会换上低领的衣服,他的锁骨凹陷的地方,和嘴角一样有一颗小痣,颜色浅一点。
他总觉得这是蒋平延的手笔,因为蒋平延很喜欢碾压这个地方,直到将它磨褪了色。
“你的脖子有点空。”
他想起来蒋平延在第一年冬天结束,临走的前几天和他说过的话,那一年蒋平延送给了他第一份礼物,是一条狗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