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完全看不出来了,说到名字我就想起来了,”男人摸了摸下巴回忆,“都得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小角还没满四岁吧。”
祝安津垂在膝上的手捏住了一角桌布,眉心微微皱起来。
做时间标尺的东西可以有很多,他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突然把话头引到和蒋平延毫不相干的他身上。
余光里,身边的蒋平延仍旧没有分半个眼神给他,只挡了要往自己杯子里倒的酒,示意人倒饮品就好。
人给他倒上了,他又故作绅士地把杯子往祝安津的面前一挪,践行了一贯的高傲作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不记得了。”
祝安津看着那半满的杯子,如同烫手山芋,忙往周院长面前一送。
第二杯又到了他的面前。
“。。。”
祝安津不动了,只攥着桌布的手更紧了些。
男人乐呵呵地憨厚一笑,拆了桌上的喜糖往嘴里送:“蒋先生平时接触到的人多,不记得了也正常。周角就是坐你左边这个,你那时候来还抱过他呢,抱着就不撒手了,谁说都没有用,小娃娃饿着了要吃饭了,吧嗒吧嗒掉眼泪也不撒手,折腾了咱们院长好久。”
周院长拍他的手臂,不乐意了:“啥折腾啊,你这话说的,谁稀罕咱们院里的娃娃,我高兴还来不及。”
男人还是笑呵呵的:“那是那是,是高兴。”
蒋平延面无表情地转向了祝安津,真像是第一次见面,在人面上打量了一番:“这么巧,我抱过你吗?”
“。。。”
祝安津手里的桌布都要拧烂了,才挤出点温和的笑:“也许吧,我也不记得了。”
抱过是毋庸置疑的,但那时候有没有,祝安津是真不记得了,但光凭人一句“抱着不撒手”,他就觉得还真有可能是蒋平延。
“真是你,你那时候应该是跟着家里人来的,我记得那天是哪家企业来做慈善活动,你还做着轮椅,后来拍了照片,你就不见了,结果就是在后院里抱小角玩儿。”
蒋平延还是没什么表情,只嘴角微微起了点谦逊的弧度:“不好意思,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说这么多也回想不起来,男人也不继续了。
不知道桌上的人聊到了哪里,突然又点名了祝安津:“你当年被领养走了,说是去市里读书,后面去哪个大学了?”
“对呀,我记得那个女人挺富贵,你现在应该算我们几个里面混得比较好的吧?”
祝安津有些尴尬,五年前跟着蒋平延回的那趟福利院,为了不让周院长担心,他还和周院长说自己在市里读大学,周院长拍着他的手背直夸他有出息。
他还没有回答,周院长直接抢了话夸他:“在XX大学,学的工商管理,是吧?”
“。。。”
一桌的人都看向了祝安津,祝安津心虚地笑,刚想要硬着头皮接话,蒋平延的手碰倒了他身前的野梅汁,紫红色的液体瞬间就浇到了他的身上。
他猛地站起来往后退,边上的人扶杯子,递纸,擦桌子,总之乱成了一团,再没有人关注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蒋平延也站起来,面上带着不太真诚的歉意:“不好意思,我车上有干净衣服,你跟我去换一下吧。”
暗红色的水痕在浅色外套上极为明显,祝安津可以忍受,但害怕桌上的人重新提起关于他的话题,于是只好顺着蒋平延的话,跟着人出去了。
蒋平延从后备箱里给他取了一件和自己身上相似的深色大衣,他把弄脏的外套脱掉,蒋平延就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了,又把干净的递给他。
他正在穿,蒋平延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把他的外套扔进去,又钳着他的肩臂用力推,把半个身子装进大衣里的他压进了车里。
车门被蒋平延反手带上,车内一点昏黄的光,朦胧地照着深黑的内顶,座椅皮面,以及蒋平延的头发、肩膀手臂。
他的手往祝安津的大月退mo,祝安津的呼吸刚收紧,要挣扎,就意识到他是在摸自己裤兜里有没有东西:“手机呢?不是叫你带过来吗?”
祝安津压根没给人修,他怕修理的人听见里面那些录音,也怕蒋平延拿着那些录音为非作歹,索性就把它当破烂垃圾收进了自家电视柜的底层。
“扔了。”
他伸手推蒋平延,蒋平延纹丝不动,手还在他的大月退上,在得到不满意的回答后,向内走了点:“你故意的吗?”
不疾不徐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在闭塞的空间里,蒋平延身上的一点香水味变得浓郁而明显,将他彻底包围:“还是不相信我会X你?”
他细碎的发丝晃动着,在祝安津眼前脸上落下凌乱的阴影,呼xi交错间带上了一种诡异的暧昧氛围:“刚好我的车上没有口口口,你确定你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