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希是先心合并重度肺动脉高压,室缺严重,并且出现了双向分流,不能做介入封堵手术,只能保守治疗,医院给出的最佳治疗方案是换心,费用至少上百万。
因为苏希的年龄小,换心手术的风险极高,易在术中猝死,并且心源也难找到,不说他们拿不出上百万的治疗费用,拿出了,也没有医院愿意接手。
医院的报告诊断苏希不做换心将活不过五岁,但他知道祝姝明能联系上的那个海外医疗团队的厉害。祝憬当年也是这样被下了判决,却一直延续着寿命,差点就活过了二十岁,如果不是那个意外,现在估计也轮不到他和蒋平延结婚。
苏希不是他亲生的,但到底亲手养了四年,他怎么可能明明知道有希望却选择放弃。
但蒋平延就不一样了。
蒋家现在发展正盛,私立医院已经开向了全国各地,并且还在逐步扩展,显然是不会受到祝姝明的任何胁迫。
而祝家现在正在风口浪尖,生产的医疗器械进行了不正规的成本控制,仅仅使用一年,很多机器就开始操作卡顿,出现锈点,甚至于零件脱落。
各大医院对接的负责人都与祝家终止了合作,并且要求赔偿,祝家一夜之间就负债上亿了,工厂里新一批货也全部堆积滞销。
这个窟窿要补上,难度不亚于补天,不难想象祝姝明是如何恬着脸请求的蒋平延,找了个毫不相干的人做继子,将原本在四年前就已经彻底斩断的两家的联姻恢复,要蒋平延出资帮她弥补这个漏洞。
如今在这个节骨眼,蒋平延没有理由惹祸上身,选择一个倍受诟病的供应商。
难道只是因为当年祝憬的那个意外,蒋平延对祝家抱有亏欠吗?
但明明只是亏欠的话,蒋平延完全可以给予资金资助,而不至于再把他牵扯进来,何况他不觉得蒋平延是会有亏欠心理的那一类人。
蒋平延没有感情。
*
很快前面的新人就拍摄结束了,祝安津跟在蒋平延后面,坐上了还是温热的长椅,背后是挂着红色宽布的墙。
不知道是红布的饱和度太高了,还是宽幅太大,祝安津的余光里尽是热烈的红色。
摄影师并没有打工人对生活的怨气,反倒是和这里的新人一样,喜气洋洋,热情地指挥着中间隔着三四十厘米宽的两人:“来来来,往里面靠,两位新人坐近一点。”
蒋平延没动,祝安津往蒋平延的方向挪了一点。
居于下位的是他,即使如今摆脱了当年在祝家的“祝安津”的身份,蒋平延仍然可以在他面前端架子,何况他还有求于祝姝明,也算是间接受了蒋平延的恩。
摄影师调整着摄像画面,再次挥手:“还是有点远,再靠近一点。”
祝安津抿住唇,又往蒋平延的方向挪了点。
“诶,不要这么拘谨!”
摄影师亢奋起来:“再近一点,结婚证一辈子就一次,旁边那个帅哥也动一下!咱们抓紧时间!”
说的是蒋平延。
蒋平延终于动了,结实的手臂蹭过祝安津的,宽大温热的手掌突然就落到了祝安津的腰上。
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衫,祝安津只觉得那只手就径直贴合在他的皮肤上。
他吓得一激灵,差点从长椅上站起来。
“别动。”
蒋平延用力按住了他的腰,将他的大腿身体压回长椅上,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