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真的好俗啊,现在谁还送红玫瑰,粉的白的多高级,还好你做的好看,不然小情人看见了,都得气得转身就走。”
苏九言对这捧鲜艳的红玫瑰嗤之以鼻,祝安津看了眼人四年不变的红头发,没说话,只和三十块雇来的大叔一起把花搬下了车,往酒吧后门抬。
苏九言在他身边跟着,要给他搭把手,他看了眼人冻得发抖的身板,拒绝了,说两个人抬着更方便。
苏九言也不客套,又把手塞进了兜里:“你开花店了?那年在医院里见过,就再也没听过你的消息了,我还一直挺担心你的,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个能让你高兴的好消息。。。”
他的眼珠子转了下,压低了声音:“当时蒋哥不是给你说哭了吗?你都不知道,后来我回病房里,就看见蒋哥摔在地上,两条断了刚固定上的腿乱七八糟地扭着,变异了一样,看起来可惨了。。。”
祝安津愣了下,脚步没停,目不斜视地走得更快了些。
“他脸上的呼吸面罩、还有手上的输液针都被拽掉了,挂水的杆子也倒在地上,那脸煞白,眼睛通红,在地上大喘气,要不是脖子上戴着固定器,我估计他能自己摔进ICU里。”
人咂了下舌,摇头:“毒舌的报应还是来得太快了,不过好在是没什么后遗症,现在人好了,也不知道每天在忙什么,最近都见不到他的人,和苏北聿一样。”
八卦完了,等不到祝安津的评价反馈,苏九言也毫不在意,又把话扯到了祝安津身上,开启了话唠属性:“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说不定我以后能来照顾你的生意,还可以一起玩儿,我真的觉得和你特别投缘,当年第一次见面,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你也不用担心遇到上次在酒吧那些灌你酒的人,也不知道祝??憬是上哪儿认识的,家道中落的、破产的、蹲局子的、玩儿极限遇难的,掰着手指头数,都剩不下几个还能活的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和那年在医院里听到祝憬死了的消息一样随意。
祝安津已经和大叔一起把花抬到了后门口,他没打算给苏九言联系方式,毕竟人和他显然不是一路人,联系多了还可能暴露他现在和蒋平延的关系,他不愿意。
看了眼被花占着的双手,他正打算借口不方便拒绝,苏九言就直接伸了手,往他的兜里摸:“我自己拿吧,是放在这里的吗?”
“嗷,摸到了,密码是多少。。。”
没有开启自动调节,屏幕刺眼的光映在苏九言的脸上,照亮了苏九言漂来透光的发丝,苏九言话还没说完,锁屏页上滑就直接解锁了,他的手顿了下:“你怎么没设密码,多不安全。”
祝安津看着他自如地点开通讯录和聊天软件,分别添加了自己,沉默了几秒:“。。。没什么东西。”
确实不安全。
苏九言添加完了,把手机塞回了他的兜里,还打算就地约一个下次见面的时间,被对面大叔不耐烦地打断了,说花很重,叫他别磨叽了。
身上衣服本来就厚,这花也不轻,祝安津也站得狼狈,顺势准备把苏九言打发走:“你不是还要去找你哥吗?”
苏九言愣了两秒,恍然大悟:“对啊,我和你一起上去不就行了?”
他挤到大叔旁边,冰冷的手往人手上碰,给人冻得一哆嗦:“大叔,给我吧,我来搬,你回去歇着吧。”
那大叔没撒手,看向祝安津,显然是不搬上去也不会退钱了的意思。
祝安津没说话,只是问苏九言,如果那客户不是他哥怎么办,苏九言不在乎地说:“就算白跑一趟了。”
祝安津只能让他替换了大叔,一前一后依次上了台阶,护着花的边缘进了狭窄的楼道,刚迈了几步,昏暗的空间里就弥散出混着烟草气的香薰味。
到了二楼指定的包厢门口,苏九言那一头红发在昏暗的廊道灯光下也仍然无处安放,只能贴墙站着降低存在感,祝安津站得显眼些,给苏先生打了个电话,说花送到了。
隔了两分钟,包厢门才打开,祝安津虽然不认识苏九言他哥,但出来的人一定不是,因为是蒋平延。
蒋平延对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惊讶,面色淡然,显然是早有预料,说不定还是人参与选择的地方,否则这便宜差事怎么会掉到他这个小花店。
祝安津后悔自己捡了这份天降馅饼。
反倒是墙边的苏九言睁大了眼睛:“蒋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哥和你在一起吗?”
“嗯。”
蒋平延淡淡应了一声,话音刚落,门后又走出来一个男人,还是祝安津熟悉的,领结婚证那天晚上,蒋平延搭肩搂着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