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延比喝醉了酒还要喋喋不休,话说起来就没完,指腹在祝安津的皮月夫上摩挲,是习惯性的动作:“知道她只是你的姐姐,我恨不得立马站在你的面前,问你为什么要骗我,问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因为不甘心才故意找来了帮手,想听你承认我们的关系和以前一样,说和我在一起很好。”
“那天被你发现我听着你的录音zw,我努力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你却突然生气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留不住你,只能威胁你。”
“其实我比谁都希望这个威胁哪一天能不奏效,能听你说愿意,但是现在真的不奏效了,我又宁愿你妥协。”
“祝安津,是我后悔了,是我放不下你才又来找到你,这次不一样了,你把结婚证还给我也没有用,扔了也没有用,只要不办理离婚,我们的关系就永远存在,受法律保护。”
“。。。”
祝安津直直地站着,没有说话,过多的信息摄入使他一时之间很难分辨蒋平延的真实意图,蒋平延的东西还顶在他的月退上,他突然就想起来一句至理名言,男人在床上的话听听就行。
“你不喜欢那些录音,觉得那是你和我沾上关系的污点,要把过去抛弃得干干净净,但是那年你走了之后,我就只剩下那些录音了。”
“治疗,感染,手术,我在那张病床上躺了三年才有机会重新站起来,在那三年里我只能听你的录音,听你说不恶心,说小花,说白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听你的呼吸,听你哑了声音要哭一样,听你说梦话,才觉得好像还活着。”
“后来能站了,我就开始很努力地做康复训练,摔倒,站起来,再摔倒,再站起来,把萎缩的肌肉全长回来,直到能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在你面前。那两百多条录音我每天从早听到晚,都快要背下来,只听前几秒就知道是哪个时间,哪个场景,你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
蒋平延抬起头,睫毛沾了祝安津衣服上浸透的水,和半湿的头发一样影影绰绰的动,挡住了房间顶投射的光,和祝安津说,他被祝安津困在里面了。
说祝安津一个人走,把他留在原地,他站不起来,也走不出去。
祝安津安静地垂着眸,站在蒋平延身前,只能看见蒋平延的鼻梁埋进他的衣服里,剩下那一年见面,用手聚拢遮挡住面部,余下的让他心脏发麻的眼睛。
那些录音已经删掉了,他甚至没有机会去辨别蒋平延言语的真伪。
但有一句一定不正确,那就是他也没有逃离太远,他只是走了,但眼泪留在原地,里面是无数个他的碎片,所以直到此时此刻,蒋平延三言两语无足轻重的辩解,或者仅仅是人在这里,就已经足够让他动摇。
*
蒋平延的眼睛有点红,问这一次留他,他能不能不走。
握着他手腕的手也开始颤抖,用力,捏紧,也没有办法止住。
祝安津没有回答,只用蒋平延惯用的技巧,回了他一个问题:“你那天说录音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让我承认和你一起的感觉还不错,那我就当你真的是这个意思,是因为知道了苏杉妤是我的姐姐,苏希是我的弟弟,为了逼我说这几年没有别人,说我放不下你。”
“那你告诉我,那两年又为什么录音?床上床下,日常,夜晚,甚至是你所谓的梦,别说什么声音好听,我不相信。”
蒋平延还看着他,抵在他身上的嘴唇似乎动了动,但哑口无言。
他的睫毛扫过几乎要扎进眼睛里的碎发,声音一如既往的闷而低:“我不知道,就是做了,我总觉得有一天拿到你面前,放给你听,你的反应一定会很有趣。”
又是有趣。
祝安津的嘴角抿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
“你知道的,蒋平延,我也知道。”
他的手挣了下,蒋平延就有些慌地收紧了手指,又被他扭着,转开,反握住,如同最后的温存:“你录音,是因为和祝憬玩了一个游戏。”
他把蒋平延的拇指和食指按住,再把另外的三根手指掰直,把蒋平延的脸从他的身体移开,逼着人直视向那只手:“不择手段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我。”
“三天,你所谓的第一次和我上床的时间,此后所有的录音都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