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四爷莫名有些抗拒,他感觉这验证的结果,必是残酷至极。
阆九川忍不住刺了一句:“四爷该不会连寻个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吧?你放心,我也不是上赶着认爹,不会叫你承担当爹的责任!”
荣四爷:“!”
这反骨的脾性,倒是一模一样。
可他什么时候和杳杳……
唔。
荣四爷脑子蓦地一疼,像是被一条冰锥给刺中,痛不可耐。
三德见状径直取了他的指尖血,又拔下一条头发交给宫听澜,如果是真的,也不是坏事啊。
荣四爷没有挣扎,他脑中闪过一幅画面,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抓住,可整个人却颤抖起来,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宫听澜的动作。
看着他将二人的血脉头发交缠,看着他诵念道诀,看着那张符箓裹着那血和发丝无火自燃,看着一条血浓的血缘因果线从他身上生出,直直向阆九川那边连了过去。
荣四爷身体剧烈颤抖,眼神涣散,怎么会,怎么可能?
任杳,这其中发生过什么,他怎么全然不知道。
巨大的痛苦和自责如潮汐一般涌向他,而早已对结果有数的阆九川一直冷静地看着他,心中涌出一股子悲怆。
那是属于原身的残念,还是血脉涌动?
她无意细究,但看着荣四爷那因情绪剧烈波动而狰狞扭曲,整个人处于最崩溃的时候,她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地拽住宫听澜的衣袖,示意他看去。
宫听澜也看过去,有些惊讶:“他神魂记忆被动了手脚。”
阆九川和他相视一眼,手中帝钟祭出,向荣四爷毫无防御的神魂敲下一钟。
铛。
钟声如雷,击散一切阴谋诡计。
嗡!
荣四爷脑子绷紧的弦咻地断了,仰头嘶吼出声,一幕幕如碎片的画面涌入脑海,在斩掉一个妖邪后,他在任杳身上下的护身魂识动了,她被奚妘下了药送上了一个长老的床,他赶过去后,看到的是脸红如潮,满口鲜血,甚至扎破自己大腿保全最后一点理智的任杳扑进了他怀里。
他们是有过彼此的,唯一的彼此,并非从未跨越雷池。
可他为何会忘记这样重要的事,是了,他杀了那姓万的长老,他杀进了老匹夫的道院,奚妘抱着那孽障站在那边露出狰狞得意的笑,他看到了老匹夫谴责的眼神,他祭出了一个阵盘,将他困在其中,幻象重重,直到他神魂将溃散之际,他看到了一个绣着万字纹的暗紫衣角,听到了一个声音:“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