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果然是大家伙!”小金的声音也绷紧了,熔金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金红色的微光,那是高度戒备时麒麟真火本能的反应。“这气息…比当年追杀我的那头老龙还沉!它被惊醒了!在往我们之前那个洞穴的方向去!”
“不能回头!只能往前!”欧阳奚旺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再次催动指尖的微光,照亮前方。通道在这里似乎走到了尽头,前方是一面粗糙的岩壁,但在岩壁的右下角,一道更狭窄、几乎被坍塌的碎石掩埋了大半的向下裂隙,赫然在目!那裂隙深处,隐隐有微弱的气流涌出,带着一丝…极其古老、微凉的气息。
“走下面!”欧阳奚旺毫不犹豫,当机立断。他忍着左臂剧痛,率先矮身,用还能活动的右臂灵巧地拨开堵在裂隙口的碎石,侧身挤了进去。动作牵扯到左臂伤口,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包扎的灵草叶,血腥味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青萝一咬牙,将崽崽和小呆毛搂得更紧,也紧跟着钻入那向下的裂隙。碎石尖锐的棱角刮擦着她的衣衫,留下道道白痕。小金驮着墨星小元,体型再次收缩,如同灵活的猎犬,敏捷地挤入裂隙。
裂隙陡峭向下,近乎垂直,仅容一人勉强攀附。岩壁冰冷湿滑,布满粘腻的苔藓和尖锐的凸起。欧阳奚旺打头,完全依靠右手和双腿的力量支撑身体,受伤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每一次移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下方黑暗中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青萝紧随其后,一手死死搂住怀里的两个小东西,一手艰难地在湿滑的岩壁上寻找着力点。崽崽似乎被这急速下坠的失重感和浓重的血腥味彻底吓坏了,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小呆毛也发出惊恐的“啾啾”声。
下方是无尽的黑暗,仿佛通往地心。上方,那沉重如山的碾压声和令人心悸的地脉搏动,如同附骨之蛆,越来越近!整个岩壁都在那庞然大物经过时传来清晰的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快!再快!”欧阳奚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哑,冷汗和血水混合着,从他下颌滴落。他右臂猛地发力,身体向下急坠数尺,脚尖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重重一点,再次借力下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咿呀!”青萝脚下猛地一滑!一块被震松的岩石被她踩塌!她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抱着崽崽和小呆毛向下坠去!
“小心!”欧阳奚旺瞳孔骤缩,反应快到极致!他强行扭转身体,不顾左臂撕裂般的剧痛,右腿猛地向后蹬出,精准地勾住青萝的腰带,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深深抠入旁边一块凸起的坚硬岩石之中!
嗤啦!
腰带被巨大的下坠力道撕裂!
但欧阳奚旺这一勾一抓,硬生生为青萝争取到了刹那的缓冲!
青萝也非庸手,瞬间稳住心神,在身体被勾住的刹那,脚尖猛地在一侧岩壁上一蹬,强行扭转身形,抱着两个孩子险险地撞在另一侧岩壁上,稳住下落之势。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呜噜!”趴在青萝怀里的崽崽似乎被这剧烈的撞击吓懵了,翠绿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冷岩壁。
“抓紧!”欧阳奚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他右臂承受着两人的重量,肌肉贲张,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抠入岩石的指尖已然渗出血丝!左臂的伤口更是血流如注!
“旺哥!”小金驮着墨星小元紧随其后,看到这一幕,熔金眼眸瞬间赤红!它猛地加速下窜,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裂隙中爆发出惊人的灵活,瞬间窜到欧阳奚旺下方一块凸起的平台上。
“跳下来!踩着我!”小金仰头低吼,金红鳞甲在黑暗中灼灼生辉,做好了硬抗冲击的准备。
“跳!”欧阳奚旺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青萝低喝一声,同时松开了勾住她的右腿。
青萝一咬牙,抱着孩子奋力向下一跃!
嘭!
沉重的撞击声!青萝双脚重重踏在小金宽阔的背脊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小金四肢猛地一沉,身下的岩石平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它硬生生扛住了!金红光芒一闪,稳如磐石!
几乎在青萝落下的同时,欧阳奚旺也松开了抠住岩壁的右手,身体向下急坠,精准地落在小金身侧的空隙处,落地一个踉跄,全靠右臂撑地才稳住身形。左臂的衣袖已被鲜血彻底染透,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岩石上。
“旺哥!你的手!”青萝站稳,看到欧阳奚旺左臂的惨状,惊呼出声,碧绿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和愧疚。
“无妨!”欧阳奚旺咬牙,声音带着喘息,脸色苍白如纸。他迅速撕下衣襟下摆,用牙齿和右手配合,飞快地再次勒紧左臂伤口上方的位置止血。动作麻利,却掩饰不住身体的微微颤抖。
上方,那沉重到令人灵魂窒息的碾压声和地脉搏动,已经近在咫尺!岩壁剧烈地抖动,大块大块的岩石如同暴雨般砸落下来!
“走!”欧阳奚旺顾不上处理伤口,低吼一声,目光死死盯着裂隙更深处的黑暗。那里,微弱的气流似乎更明显了些。
小金也感到了上方传来的恐怖压力,低吼一声,再次当先开路。青萝抱着崽崽和小呆毛紧随其后。欧阳奚旺强撑着,坠在最后。
众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陡峭湿滑的裂隙中向下急蹿,躲避着不断砸落的碎石。身后的岩壁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断裂声!那岩心古蚺庞大的躯体,显然已经碾过了他们头顶的区域!若非这处向下裂隙足够深且角度刁钻,他们此刻早已化为齑粉!
不知又向下攀爬了多久,感觉已经深入地底极深之处。上方那恐怖的碾压声和震动终于渐渐远去、减弱。空气变得更加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万年不见天日的陈腐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时间本身沉淀下来的古老韵味。
脚下的坡度终于放缓,裂隙也渐渐变得宽阔起来。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