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随口一句自嘲,却让旁边悬浮的小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噗…旺仔,你现在是挺重的,像头刚吃饱的熊罴!”小绿纯净的绿眸里满是促狭的笑意,“不过小时候嘛…嗯…大概…也就比崽崽重一点点?”
她歪着小脑袋,打量着欧阳奚旺如今高大健硕的身板,再想想青萝怀里那轻飘飘的叶苞,对比鲜明得让人忍俊不禁。
晚风也被逗乐了,靠在哥哥怀里“咯咯”地笑起来,暂时忘却了那些冰冷的梦境碎片。
“不过,”欧阳奚旺笑过之后,神色渐渐认真起来,他低头看着妹妹,又看了看自己腰间和妹妹手中交相辉映的玉佩,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晚风,你说梦里是暖暖的光抱着你飞…哥哥觉得,那可能不是梦。”
“不是梦?”晚风疑惑地眨眨眼,“那是什么?”
“可能是…我们很小很小的时候,真正经历过的事情。”欧阳奚旺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追忆的凝重,“抱着我们的光…可能就是爹娘。”
“爹…娘?”晚风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对这两个称呼的茫然。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哥哥是真实存在的亲人。爹娘,只是玉佩上刻着的名字,是遥远而模糊的概念。
“嗯。”欧阳奚旺用力点头,他松开一只抱着妹妹的手,轻轻拿起晚风紧握的那枚玉佩,指尖拂过玉佩内侧那两个古朴隽永的小字——“梦漪”。“你看,晚风,你的玉佩上刻着‘梦漪’,这应该是我们娘亲的名字。”他又拿起自己腰间那块更大些的玉佩,内侧刻着“擎宇”,“哥哥这块刻着‘擎宇’,应该是我们爹爹的名字。”
晚风好奇地凑近,小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玉佩上那两个古老的刻字。“云…梦漪?欧…阳擎宇?”她费力地辨认着,小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哥哥,为什么晚风的玉佩刻娘亲的名字,哥哥的刻爹爹的名字?是因为哥哥像爹爹一样重,光抱不动吗?”
她显然还没完全理解名字的含义,只是用她稚嫩的逻辑关联着刚才的玩笑。
“呃…”欧阳奚旺被妹妹这天马行空的逻辑噎了一下,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这玉佩的区分。旁边的小绿已经笑得在空中打滚了,纯净的意念乱飞:“哈哈哈!旺仔!你妹妹说得对!你就是太重了!哈哈哈!”
青萝也忍俊不禁,碧绿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柔声解释道:“晚风,不是这样的。玉佩刻着爹娘的名字,是他们留给你们的信物和守护。就像哥哥的玉佩守护着他,你的玉佩守护着你一样。‘云梦漪’和‘欧阳擎宇’,就是生养了我们晚风和旺仔的至亲。”
“哦…”晚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指依旧轻轻摩挲着“梦漪”二字,眼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向往,“那…爹娘是什么样子的?也和哥哥一样…像傻狍子吗?”
她显然对小绿之前对哥哥的“傻狍子”比喻印象深刻。
“噗——!”
这次连小金都忍不住了,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笑意的咕噜声,巨大的脑袋埋进前爪里,肩膀可疑地耸动着。墨星小元被小金突然的动作颠了一下,不满地“呜嗷”一声。
欧阳奚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小绿,后者立刻捂住小嘴,纯净的绿眸里却依旧盛满了促狭的笑意。
“咳!晚风!”欧阳奚旺努力板起脸,试图维护自己作为兄长的威严(虽然效果甚微),“爹娘…爹娘肯定不是傻狍子!他们…他们…”
他绞尽脑汁,想描绘出记忆中毫无印象的父母形象。梦里那混乱的光流和下坠感显然无法作为参考。
“他们一定是像星星一样好看!像光一样温暖!”晚风却自己接了下去,小脸上充满了孩童最美好的想象,她举起自己的玉佩,对着灵池折射的光线,“就像梦里抱着晚风的光一样!暖暖的,香香的!”
她说着,又看向哥哥,“哥哥的梦里光抱不动你,那爹爹一定力气很大很大!像小金一样大!”
晚风这充满童趣的想象,瞬间冲散了欧阳奚旺的窘迫。他看着妹妹眼中纯然的憧憬和向往,心中酸涩又温暖。是啊,能在危急关头将他们兄妹送下界,并留下如此强大守护玉佩的父母,又怎会是凡俗?定然是如星辰般耀眼,如山海般伟岸的存在。
“对!”欧阳奚旺重重点头,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骄傲笑容,顺着妹妹的话说,“爹爹一定力大无穷,能一拳打爆…呃…能一拳打跑最凶的大老虎!娘亲一定温柔又美丽,像这片花海一样!”
他努力描绘着妹妹心中理想的父母形象。
“嗯嗯!”晚风开心地笑了,小脑袋靠在哥哥肩膀上,满足地闭上眼睛,似乎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爹娘温暖的怀抱里。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眼,带着一丝困惑:“哥哥,那为什么…爹娘的光…要把晚风送到这里?为什么不和我们在一起?是晚风不乖吗?”
这个问题,触及了最核心的秘密。
花海核心瞬间安静下来。灵池的涟漪似乎都凝滞了。小绿收敛了笑容,纯净的绿眸看向青萝。青萝抱着崽崽,碧绿的眸子也闪过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