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烁着说:“靖王……小人只是听说过,不认识,不认识。”
黄玉卿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冷笑。她拿起一张宝钞,放在商人面前:“你想用这些银子兑宝钞,没问题。但我得告诉你,朔北的宝钞,每一张都有记录,谁兑的,兑了多少,都记在账上。要是你用这些银子做了不该做的事,不管你跑到哪里,我们都能找到你。”
商人的额头冒出了汗,拿起宝钞,匆匆说了句“谢谢夫人”,就带着随从快步离开了。刘账房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说:“夫人,要不要让人跟着他?”
“不用。”黄玉卿摇摇头,目光落在桌上的银子上,“他既然敢来,就肯定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跟着他也查不到什么。倒是这些银子,得好好留着——靖王以为用苏清柔留下的银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听消息,却没想到,这银子反而成了他的记号。”
萧劲衍拿起银子,看着上面的“靖”字,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说,靖王一直在暗中盯着朔北的宝钞?他想干什么?”
“还能想什么?”黄玉卿走到窗边,看着街上越来越多用宝钞交易的人,眼神沉了沉,“他要么是想仿造宝钞,扰乱朔北的生意;要么是想通过宝钞,摸清咱们的家底,看看咱们到底有多少银子,多少物资。”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昨天靖王送来的那批宝马。那些马都是西域的良驹,脚力好,跑得快,要是用来传递消息,再方便不过。靖王一边送宝马示好,一边派人间谍打探,打得倒是一手好算盘。
“对了,昨天靖王送来的宝马,你让人查了吗?”黄玉卿回头问萧劲衍。
“查了,马身上没什么问题,就是送马的人,晚上总偷偷往外跑,好像在跟什么人联络。”萧劲衍回答,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我已经让人盯着他了,看看他到底在跟谁联系。”
黄玉卿点点头,心里却有了新的担忧。靖王在朔北安插眼线,又想打探宝钞的消息,恐怕不只是为了自己——京中还有不少人盯着朔北的财富,少帝虽然表面信任他们,可心里的猜忌从来没断过。要是靖王把宝钞的事告诉京里的人,说他们“私造货币,意图不轨”,少帝说不定又会派人来查。
“刘账房,”黄玉卿转身对刘账房说,“宝钞的账册,要单独保管,除了你和我,还有将军,谁都不能看。另外,从今天起,凡是用带‘靖’字银子兑宝钞的,都要记下来,姓名、样貌、兑了多少,都要写清楚。”
刘账房连忙点头:“夫人放心,小人都记下来。”
夕阳西下时,钱庄终于关了门。刘账房拿着账册来报,今天一共兑出了五百多两宝钞,大多是牧民和小商户,只有那个西域商人兑了一百两,用的全是带“靖”字的银子。
黄玉卿坐在书房里,看着账册上的记录,指尖在“西域商人”几个字上轻轻划着。她总觉得,靖王不会就这么算了,那个商人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来试探——或许是西域商队,或许是京里来的官员,甚至可能是她意想不到的人。
“在想什么?”萧劲衍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宝钞,上面印着“十两”的字样,是今天刚印出来的大面额宝钞。他走到黄玉卿身边,把宝钞放在她面前,“刘账房说,明天要开始兑十两的宝钞,给那些大商户用。”
黄玉卿拿起宝钞,对着光看了看,银丝草的细闪在夕阳下格外明显。她忽然想起念北,早上念北来钱庄,拿着宝钞看了半天,还说“这上面的花纹好看,要是能在上面画些牛羊就好了,牧民们肯定更喜欢”。那孩子才五岁,却比大人还懂百姓的心思。
“明天让念北也来钱庄看看吧。”黄玉卿笑着说,“她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让她跟着刘账房学学,以后钱庄的事,说不定真要靠她。”
萧劲衍点头,眼里满是欣慰。他们的孩子,一个个都长大了——明轩开始跟着老将军学兵法,念安对沙盘痴迷,念北又对账本敏感。有他们在,就算以后他和黄玉卿老了,朔北也有人能守得住。
夜深了,书房里的烛火还亮着。黄玉卿把带“靖”字的银子收进一个木盒里,放在书架的最上层。她看着木盒,心里暗暗想:靖王,你想跟我斗,那就来吧——你的每一步,我都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朔北不是你能随便伸手的地方。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京城,靖王正拿着一封来自朔北的密信,脸色阴鸷。信上写着:“朔北宝钞已流通,银库充足,难以撼动。可联络西域黑鸦商队,借其手扰乱宝钞市场……”靖王捏紧了信纸,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黄玉卿,我倒要看看,没有了百姓的信任,你的宝钞,还能不能当银子用!
第八十六章宝钞初流遇质疑,旧银牵出靖王踪
按照以上生成的章节大纲,输出第八十四章的内容,字数要求3000字左右,第八十四章要延续第八十三章的设定及语言风格,并解答一小部分伏笔,同时埋下新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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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隘口余烟敛兵甲,商会趁势揽商权
朔北的寒风裹着血腥气,刮过青石隘口时,卷起地上的碎甲片,叮当作响。黄玉卿踩着沾血的积雪,走到隘口内侧的临时医帐前,棉靴底碾过一块嵌着箭镞的冻土,她下意识地顿了顿,抬头望向帐内——帐帘被风掀起一角,能看到里面挤满了伤员,此起彼伏的**声,像细针似的扎在心上。
“夫人,这是最后一批伤药了,刚用空间里的止血草和灵泉水熬好的,敷上能快些结痂。”医女春桃捧着一个陶碗跑过来,碗沿还冒着热气,氤氲的水汽里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她的袖口沾着血污,眼底满是疲惫,却还是强撑着精神,“刚才张校尉说,他手下的兵,敷了您给的药,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才两天就开始长新肉了。”
黄玉卿接过陶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心里却没多少轻松。昨天这处隘口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北境游牧联盟的先锋军以为能凭着骑兵优势冲过隘口,没料到萧劲衍早按她的法子,在隘口两侧埋了“火药包陷阱”,又让士兵驱赶着裹了油脂的火牛冲阵。最终虽然以极小代价重创了敌军,可朔北这边也有不少士兵受伤,尤其是火牛阵冲散敌军时,有几个士兵被受惊的**误伤,腿骨都断了。
“把药给最重的伤员先用。”黄玉卿掀开帐帘走进医帐,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士兵。一个断腿的年轻士兵正咬着布条,额头上满是冷汗,却没哼一声,见她进来,还想挣扎着坐起来,被她按住了。
“别动,刚接好的骨头,再动就长歪了。”黄玉卿蹲下身,用干净的棉布蘸了些伤药,轻轻敷在士兵的伤口上。药膏触到皮肤时,士兵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眼里露出惊讶:“夫人,这药……不疼了?”
“能止疼,还能让伤口长得快些。”黄玉卿笑了笑,指尖在药膏上轻轻按了按,确保敷匀,“好好养着,等伤好了,还能跟着将军上阵。”
士兵重重点头,眼眶有些发红:“俺听将军说,这次能打退敌军,全靠夫人您想的法子!那火药包一炸,敌军的马都惊了,还有火牛阵,吓得他们魂都没了!”
帐里的其他伤员也纷纷附和,语气里满是敬佩。黄玉卿听着,心里却清楚——这些“法子”都是从空间里的古籍上学来的,火药配方也是她根据空间里的硫磺、硝石调整过的,要是没有空间,她顶多只能用些医术救人,根本没法帮萧劲衍打这场仗。只是这些秘密,她不能说,只能把功劳都推给“看书学来的巧计”。
正说着,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明轩掀帘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脸上却难掩兴奋:“母亲!父亲让我来跟您说,敌军先锋已经后撤五十里了!咱们的预警网立大功了——东边的牧民眼线传来消息,敌军的后续部队还在集结,要过三天才能到!”
黄玉卿心里一松。萧明轩的预警网,是上个月才搭建起来的——她让萧明轩联络周边几个归附的牧民部落,让牧民们平时放羊时多留意边境动静,一旦发现敌军踪迹,就用信鸽传消息。刚开始还有些牧民犹豫,怕得罪北境联盟,后来萧劲衍给每个参与预警的牧民都发了粮食和银子,还承诺会保护他们的部落,牧民们才彻底放心,这次能提前知道敌军后撤的消息,全靠东边一个叫巴图的牧民,骑着快马跑了一夜送来的信。
“巴图呢?给他赏了吗?”黄玉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