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大爆发的严重瘟疫加上落后的医学水平,致使十几里外来的、放满了尸体的木轮车络绎不绝的在坚硬的沙石地上楞是压出了好几条光溜溜的道路。
所有已断气、奄奄一息将断气的病人,让孤燕山附近的山包越来越高,几乎和主峰分廷抗礼。
浮土遮不住的腐烂味道,引来了大量不计其数的野狗野猫蛇和大老鼠。
这些让孤燕山里的豺狼虎豹不屑一顾的血食,把野狗野猫们吃的眼放绿光、骠肥体壮,口边搭拉着长长的、有尸毒的口水。
连那些饱餐人骨髓的巨大老鼠的皮毛也是油亮油亮的。
它们双眼通红,不但不怕野猫狗,甚至敢仗着数量从曾经的天敌口中抢食,看到来送尸的活人也是前扑欲噬。
天色一晚,孤燕山山脚便是一片群魔乱舞的景象。
乱葬岗上到处都是飞舞的绿色幽幽磷火,伴着四处乱跑的“吃肉土著”们绿盈盈如豆目光;
地上散落着被食腐动物扒出来的碎肉尸块,旁边往往还有没走的“食客”在大块朵颐;
不知何处传来的呜呜鬼哭,跟野狗野猫嚼食骨肉的声音、还有凄厉的长嗥共同谱写出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交响。
其实不只夜晚,大白天行人也不敢在这方圆十数里经过:这倒让孤燕山一带更加与世隔绝,成了乱世中的孤岛。
不知何时起,人烟稠密的平原地区开始有了一种怪病。
染病人的身体会在很短的时间里一点点变得色如白雪,病患表皮坚硬,水火利器剧毒均不能伤其分毫。
但是同时,病人会遭受身体五脏撕裂般的痛苦。
患病者皮肤太过坚韧、水火不侵,上吊窒息服毒亦不能死,痛苦的人只能忍受这种煎熬,最后往往手舞足蹈的活活疼死。
在咽气以后,患者的尸身会迅速枯萎化灰,留下一摊人形尘土和一粒黑色的小小的种子,不明所以的人伸手去拣,也会再度染病。
后来人们终于知道:这可怕的种子就是一切痛苦的源头。
物华天宝无过中土地 三奇汇聚行文孤燕山(
黑色种子和种子引发的怪病有很多响当当的名号:
触之即死,所以有的人把这杀人的种子称为“死种”;
染病者身体会迅速变得雪白而无发摧毁、像穿上了雪白的衣服,伸手触碰种子的人也会看到白色的丝状物伸入身体,所以世人亦称此病为“厉鬼衣”;
这种由黑色种子引发的疾病,用自己强大的传播能力和百分之百的致死率,为自己博得了另外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阎王笑”。
这病症最后还是慢慢绝迹了。
因为它不会随风传播——人们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把它裹住,使之无法接触皮肤,它就没办法再发作。
最后,这些黑色的小东西统统被扔进杳无人烟的孤燕山:恐惧的人们让这种凶猛的疾病,成了人烟稀少的孤燕山的专利。
而这方圆十数里的地盘,最后统统被纳入禁地——除非胆大不要命的、因为各种理由活不下去的还有去乱葬岗扔尸体的,再也无人敢涉足。
奇三,雾奇。
这一奇,是近几十年才有的。
孤燕山上在近几十年忽然覆盖了浓浓的、终年不散的白雾,颇有几分名山大川才有的“云海”的架势。那雾盘踞在孤燕山山腰和山顶,因此不影响山脚下的苦命人靠山求生。
有愚夫愚妇说这是孤燕山山神显灵,有神人居住,就在山下搭了个小小的庙。
都说土地神是“有钱住庙堂,无钱住破缸”,这位孤燕山山神虽然日子过的比住破缸好点,但是其家庭境况也是够困窘的。
那庙破的连块砖头都没有,根本就是个小草棚,简陋的像是给《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剧组准备的逼真布景。
可想而知这位山神的信徒肯定不会多到哪里去。
这真的不能怪信徒们不虔诚:其实这位山神爷现有的几个信徒日子过的也不是很好:信徒们自己住的房子比起这位神灵也只是好一点。
好的那点也很有限。
不过自从有了山神爷的传说,什么冤死横死的人的尸首、难产的怪婴、未婚先孕打下来的私孩子……等等之类诡异不吉的东西倒是有了一个简单直接的处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