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诓低首,小声地说道:
“儿本无心仕宦,但求耕读自足,与友人平野纵马……”
话未说完,许耽顿时暴起,将之打断。
“混帐!何得出此谬言!”
许耽怒极,掷杯于地。
“向者,以汝年少未知,并不多加教育。”
“看来是我疏忽,竟使你有了这般念头,吾之过也!”
“汝小儿,浑不知理。”
“可知无官无势,纵有万贯家财,亦不过他人砧板鱼肉?”
许诓不解地问道:
“父亲何出此言?”
哼~~
许耽一声冷笑,背着手,说道:
“汝在吾家庇护之下,自知坐享其成,全不知衣食冷暖。”
“岂不见麋竺、麋芳兄弟之事乎?”
“麋芳坐拥巨财,然李翊不过只用一言,便尽夺其财。”
“麋竺虽富甲东海,然陶谦在时,他得乖乖纳粮。”
“齐王初至徐州时,他又献半产以媚之!”
“待将来齐王百年之后,他仍须谄事新主!”
“此皆因其无有实权耳!”
许诓仍旧迟疑,怔怔地答复道:
“然钱财亦可安身……”
“……哼。”许耽愤然拂袖。
“蠢材!钱财何用?”
“李相在冀州时,为何事无巨细,咸要问之?”
“正因权在手中,方能保财保命!”
“若无权柄,纵有金山银海,亦不过待宰羔羊!”
“汝若再存此庸碌之念,便非吾子!”
许诓不敢复言,唯唯而退。
许耽独坐堂中,目视沛相府方向,阴晴不定。
沉吟半晌之后,乃提笔书信一封,发往徐州。
打算将这件事报给曹豹,希望曹豹能够出面帮自己一把。
不表。
……
陈珪身死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徐州。
由于陈珪地位崇高,又在沛国很有名望。
他死后,不少高官都自发前去吊唁。
这其中,就包括了别驾麋竺、东海相徐璆、治中陈群、下邳太守曹豹等一众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