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脸冰得难受,拼命挣脱着腕子,然而纹丝不动。
一瞬间,眼前一亮,那是顾诗诗手上的粉钻婚戒微微闪烁。
人们是有多宠她啊,哪怕是一丝卑微的遗愿。
想到这里芊芊心是冷的,身体更冷,自己怀着宝宝,绝对不能感冒。
“放开我,放开!”情急之下芊芊照着童凡的手死死咬住,疼得他一咧嘴下意识松手,那手却并不甘心,啪,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到她脸上。
那声音在空旷的水泥房间久久回荡。
芊芊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怒视着他,一下下喘着。
这个家族脉脉温情全都给了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她顾芊芊只是一条下贱的狗,从来都是!
“你都看到了吧,诗诗!”童凡由怒转悲,情色寥落,回脸盯着雪柜里的诗诗,怆然泣下。
他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舒展双臂趴在雪柜上抽搐起来,“诗诗,没用的,无论如何,你都无法复生……谁能帮帮我,谁能救救我……”
他的举动令她愕然。
这男人一贯自尊,居然在她眼前一秒崩溃。
童凡回过脸来望着芊芊,万般委屈,气噎喉堵,“你们根本不懂,她还是个孩子,你们不肯放过她,不肯宽容她,折磨她打击她……你们,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他几乎是在咆哮。
童凡抽抽噎噎自顾自说道:“那年,我第一次来到翡翠山庄,诗诗才四岁,她扎着大大的蝴蝶结,很可爱地跑过来,叫我哥哥,说终于有人陪她玩了,小脸红红的象个苹果……那时的她有多可爱……我满心期待,她生下那个孩子,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然而,那夜在香港,方向盘碓碎了胎儿的脑壳,我眼睁睁看着她,一下下喘着,在我面前流尽最后一滴血……无能为力……”
童凡泣不成声,泗涕滂沱,雪柜玻璃一片模糊。
虽然芊芊不打算同情他,却无法不被打动。
这男人看来太过孤独,好不容易找到倾诉对象,自己毫无反应反倒象是刻意得罪他似的。
芊芊淡然一笑,“姐姐第一次是你的,最后一次也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还有什么不称心?放过我好了,也放过你自己。”
童凡混沌的大脑在努力分辨这是否一个嘲讽。
他收拾好眼泪,决心不再失态,艰难地爬起细细抚平褶皱的西服,阴毒的表情重又爬到脸上。
“呵呵,放过你?”他踱到芊芊面前,两手插进裤管,得意忘形一挺胸脯,一双凌厉嗜血的眼睛无声地凌迟着女孩儿,“顾芊芊,你真是天真,我童某人有的是手段,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跪在我的脚下舔着我脚趾求我放过你!我会慢慢折磨你,用尽我的余生!我在诗诗面前起过誓的!”
芊芊猛一甩头,死死盯住他,如果不是顾及腹中的宝宝,她会冲上去抓他的脸再扣出那双带毒的眼珠子,狠狠踩在脚下,听着它们啪啪作响。
童凡得意一笑,他全部的快感源自她的痛感,“看什么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我们,故地重游!”
说罢他几乎是拎起她向外走去。
一直走到车库,按下电钮,启动卷闸门,推她进去。
是的,没错,故地重游,时间整整跨过一年。
去年顾伯熊生日那夜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历历在目。
真是命运弄人。
芊芊仔细观察起四周,除了地当间那部沾满灰尘的红色法拉利,墙角还有一张帆布床,几只工具箱后,一个白色陶瓷洗手盆泛着清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