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物资匮乏,同时也吃不起精盐,村里大部分人家也都吃的是粗盐。
“这么多鸡蛋,长歌你要多少粗盐?”
想到之前抓的野鸡因为粗盐有一股苦味,许长歌压低声音道:
“有福叔,有细盐没?”
许有福同样压低了声音:
“有的,大侄子,有是有,就是不多。”
看着两人好似特务对接暗号一般,李青绿一阵好笑,但同时也有些心酸。
如果是在城市,精盐不会像农村这么难得,也不必这么偷偷摸摸的交易。
许有福看了看屋外没人,弯腰从柜台下摸出一个铁罐子,打开给许长歌看,“只有这么多了。”
目测连一斤都不到,许长歌大手一挥盐布袋:
“叔,我全要了。”
“好嘞。”
许有福伸手去接盐布袋,却被自家娘们给拦住了。
钱彩桃不赞同瞥了他一眼,转而满脸笑容地看向许长歌:
“长歌,细盐多金贵,哪能拿盐布袋装呢,万一和粗盐混了味咋办,你等着,我给你包起来。”
她伸手从柜台下取出一张牛皮纸,快速折出一个三角包,然后将罐子里的细盐小心翼翼地倒进去。
许长歌挠挠头:“还是婶子细心,我真没想到这茬。”
许有福则在一旁问:“长歌,酱油要多少?”
“直接装满就好。”
许长歌道。
瓶子里的酱油已经见底,而装满这一瓶也不过一斤左右。
“好嘞。”
许有福应声,将漏斗插进酱油瓶瓶口,随后掀开货架下其中一个陶制大缸上面的木盖。
随着他掀盖的动作,一股浓郁的咸鲜味逸散出来,满屋子都是酱油特有的清香。
许有福抄起长柄竹提子,往缸里一沉,提上来时竹提子上底部粘稠的酱油拉丝一般垂落,重新汇入酱油缸子。
他拿着瓶子,就着漏斗灌入酱油,不一会,瓶子里便装满了漆黑发亮的酱油。
而这时,钱彩桃也拾好了鸡蛋,感叹道:
“长歌,你这鸡蛋份量真足,一个都快顶得上别人家两个鸡蛋了。”
清点完鸡蛋的数量,钱彩桃又道:
“刨去盐和酱油的钱,卖鸡蛋的钱还有4毛,长歌给你。”
许长歌摆摆手,看了看柜台上立着的黑板价目表:
“婶子,不用找,我再打些散酒,要半斤高粱酒。”
“有没有多余的瓶子,先借我一个,到时候我再还回来。”
黑板价目表上,半斤高粱酒的价格正好是四毛。
而且这也是整个代销点最高档的散酒了。
难得有人买得起这么好的酒,钱彩桃乐开了花,豪爽道:
“没事,酒瓶子算啥,我这就给你打。”
打酒同样要用漏斗,不同的是酒水放在酒坛子里,上面则用红布包裹的沙袋密封,要比酱油盖子严实不少。
掀开红布头,钱彩桃取出铜制酒提子舀一勺琥珀色的高粱酒,装入新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