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雁行都要被他气笑了,本想骂两句的,可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人真是神奇的物种,刚才分明能自己拄着拐短途折返冲刺,残奥会金牌一拿一个准儿,这会儿一喊疼,就好像麻药失效了似的,瞬间变得柔弱无力起来。
小柴大人非但开始哼哼唧唧叫疼,甚至连拐都不能拄了,歪歪斜斜的,好似随时都会晕死过去,非要未婚妻架着他的一条胳膊才能走。
怎么出了一趟差,还茶里茶气起来?
要不是发现柴擒虎胳膊和上半身也有淡淡的血腥味,师雁行差点就要把他丢在地上了。
折腾了大半天,两人才挪到炕上,柴擒虎吭哧吭哧往里蹭了蹭,小心翼翼去拉师雁行的手。
他腰腹间有伤,刚才又那样逞强一折腾,伤口又有些崩开,这会儿简简单单一个拉手的动作也做得十分艰难,摸了半天才碰到师雁行的指尖。
他微微发着抖,轻轻捏了捏,好像一直以来悬在心上的某种枷锁,顷刻间消散了般用力而悠长地吐了口气,咧嘴笑道:“真好……”
能活着回来见你,真好!
第180章【捉虫】吃面
两人就这么手拉手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觉得心里踏实了。
柴擒虎才要说话,就听师雁行突然来了句,“脱衣服。”
柴擒虎:“……啥?”
也不知他想到什么,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这,这不大好吧?
师雁行直接给气乐了,眯起眼,“让你的脑袋瓜子停下来!”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
她朝对方仍在不断渗血的胳膊努努嘴儿,“有药粉和纱布吗?你这个需要重新包扎一下。”
柴擒虎瞬间回神,哦了声,唾弃自己的坏心思的同时,竟隐约有点失望……
“有的。”
“你别动了,”师雁行一把把人按住,自己去将药囊翻出来,“省得裂得更厉害。”
药囊上打着太医署的印,各色止血祛疤药粉齐备,正经挺上心的。
师雁行先去边上洗了手,擦干后回来找到对应的药粉,见柴擒虎还衣衫完好,不由出声催促道:“脱啊!”
她这么一说,柴擒虎越发放不开,活像要被强迫的良家妇女,抓着衣襟扭捏道:“小师妹,还是我自己来吧……”
之前他在堤上抗洪,成百上千的大老爷们儿都光着膀子,中间偶尔有本地妇女来送水送饭,当时也没觉得怎么着。
可这会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师雁行真的已经很久没见过会害羞的男人了,正经觉得挺可乐,张着两只清洁过的手问道:“脱不脱?”
柴擒虎红着两只耳朵坚定摇头,“不,不脱。”
师雁行扬了扬眉毛,啧了声,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抓住他身下的褥子往身前用力一拽,小柴大人就圆润地飘过来了。
柴擒虎:“!!”
刚要开口,师雁行就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盖个章就不疼了。”
柴擒虎瞬间安静。
有某种甜蜜而温暖的东西从内心深处迅速膨胀,像夏日午后暴晒过的皮球,不断鼓胀,鼓胀,最后啪一下炸开,顺着筋脉流窜到四肢百骸,又从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里渗出来,令他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