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施颜站在监护病房外,通过门上小小的窗口,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病床上躺着的老人。
小老头几乎瘦成枯骨,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施颜看着心里难受得紧。
她让唐兰回去,自己留在病房门口守着外公。
她对那个家的期盼本来就只有外公,如今外公不在家,她也不想回去,宁愿在病房外守着外公。
第二天天亮,施颜买了祭品去妈妈和外婆的坟前祭拜她们。
施颜靠到妈妈的墓碑上,脸贴着坚硬冰冷的墓碑,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
“妈妈,你怎么不暖了呢?明明以前待在你身边很温暖的……”
“妈妈,外公生病了,病得很严重,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挺得过去。”
“妈妈,我是个坏孩子,我想到外公的手术可能失败,竟然觉得那样也不错,外公不在了,我就可以去找你了……只要外公不是因为我不管而去世的,我就不算违背答应你的承诺对不对?”
“妈妈,我好想你……”
她抱着墓碑,一直胡言乱语,想到什么说什么,把自己心里阴暗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一直到天色开始变黑,她才从墓地离开。
她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又去了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都是晚上去医院病房外的走廊里睡,白天去墓地,傍晚回家里短暂地待一会儿又离开。
很快到了手术当天。
那家请了国外医疗团队的人家,和这家医院协商过了,借用这边的手术室做手术,因此外公也不用出院,顺带也可以在这家医院做手术。
医疗团队先帮另一家做完手术,才来帮她外公做手术。
见面之后,施颜才发现这个医疗团队的医护人员,都是东南亚长相。
施颜有些担心地问唐兰,“大舅妈,这支医疗团队是哪里来的?水平怎么样?”
唐兰压低声音说:“他们是缅甸那边的医生,是当地比较有名的医生,专门帮当地富人看病的,水平应该不算差。”
“其实我一开始也有些担心,可他们容易拿到移植器官,咱们又没条件等太久,就只能选他们了。”
施颜皱了皱眉头,容易拿到移植器官?
那边捐献器官的人很多吗?
施颜对社会局势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奇怪,但想不到原因。
因为外公年龄比较大,手术持续的时间也很长,过了将近十个小时,手术才结束。
手术顺利完成,但术后的危险期也同样很关键。
外公又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施颜还想在医院守着,唐兰却催她回家休息,“你已经在这里守了好几天了,不能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别等你外公醒过来,你却倒下了。”
施颜说:“我其实也有休息的,不是睁眼到天亮的守着,我累了会靠在椅子上睡觉的。”
唐兰说:“这怎么能休息得好呢?你听我的,先回去好好睡一觉,这边我们轮流守着,有什么事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施颜犹豫片刻,最终接受了唐兰的劝阻。
她不能太折腾自己,否则外公醒来后看到她精神萎靡的样子,会担心她,从而影响到身体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