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乱得厉害。池砚舟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几个艰难的音节:“你这个……变态!”
“嗯,我是,”没有任何迟疑地承认下来,秦知弯起眸子,把脑袋搁在了池砚舟的腿上,像一条趴在床头求抚摸的大狗,“所以老婆要惩罚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在性爱之外的情况,这样清晰且明确地对池砚舟喊出这个称呼。
池砚舟的脸烧得更厉害了,被秦知压着的大腿一阵阵发麻,更要融化掉一样酥酥的,内里有电流在窜。
——这根本就是个打蛇上棍、得寸进尺,一旦抓住了机会就步步紧逼的……死变态。
池砚舟深深地吸了口气。遍布潮红的面颊绷紧了表情,看起来却没有半点的威慑力。
他伸手抵住秦知的额头,动作僵硬地把人推开,声音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许……碰我!”
秦知嘴角的笑容僵住了那么一瞬。
“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纷乱的思绪,池砚舟缩回手,在秦知逐渐变得委屈的眼神里,缓慢又艰难地把话说了下去,“所以……暂时不许碰我。”
知道池砚舟不可能把说出口的话给收回去,秦知换了个方向:“这个‘暂时’是多久?”
“……看我心情。”池砚舟沉默一下,给出了一个含糊的回答。
“那,”秦知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这个‘不能碰’的范围……”
“不许亲、不许摸、不许一起睡,”原本还因为某个人表现出的要乖乖听话的态度,而稍微放松的警惕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池砚舟一双眼睛斜看过去,“——停止时间了也不行!”
秦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仔细看甚至还流露出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可是你说了让我不要憋……”
“你他妈的憋和不憋有差别吗?!”一听到秦知提这个,池砚舟整个都炸毛了,恨不得掐死这个根本就不知道收敛和节制是什么的家伙。
顺便也一起掐死当初昏了头说出这种话的自己。
……哦,当时自己在发烧啊,那没事了。
没事才怪吧?!!
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最快速最激烈的情绪起伏,都放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了,池砚舟再次深吸了口气,收拾好心情准备起来吃饭,却不想忽然被拽了一下衣角。
“可是我征求你的同意了……”委屈巴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十足的可怜和控诉。
池砚舟:……?
合着还成了他的错了?
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瞪着秦知看了好一会儿,池砚舟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把抓起某个刚刚被自己砸出去过的枕头,用力地蒙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他再对这个家伙心软他就是狗!!!
不解气地又隔着枕头,重重地在某只变态疯狗的脑袋上锤了几下,池砚舟才鼓着腮帮子起身,坐到桌子前往自己嘴里猛塞了两大口饭。
……居然加了海苔碎。
低下头,扒拉了一下碗里均匀地和海苔碎混在了一起的饭粒,池砚舟不由地弯了弯嘴角,又在余光瞥见房间里的人走出来的时候,迅速地抚平了自己的嘴角,摆出一副神色紧绷的样子,一言不发地埋头干饭。
然后在吃完之后,照常把一切收拾打扫的活计全部扔给了秦知,自己先一步回了学校。
依旧残留着一点酸痛的身体,很快就在一直以来保持的习惯之下,再次睡了过去,丝毫没有受到先前的睡眠的影响。监察老师在敞开的宿舍门外探了下头,就很快离开,不重的脚步声在走廊上逐渐远去。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过了一会儿才从宿舍外走入,在连空调运作的声响都停止的安静中,半跪在陷入安眠的人床头,拂开他额头上散乱的发丝,垂首在他的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午安。”
他最重要,也最珍爱的……恋人。
“我爱你。”
在空气中扩散开来的声音,没能飘入任何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