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就蠢吧,能忍。
是空调房里的西瓜,是辅导班里的雪糕。是路过商场橱窗问他想要相机吗,她有钱可以买来送给他。是梗着白嫩一截脖子问他凶什么,是夜风拂过细软额发,她在书墙另一侧缩成瘦瘦小小的一团,带着哭腔喊妈妈。
是一天一夜到处找却找不到她,心脏闷疼得要命,像是被刀子剜了一块又被胶带缠紧,污血一股股地往外冒却淌不出来。是最后终于在罪犯床底下找到她,气得发疯,当着警察的面对老沈拳打脚踢狠狠报复,重新抱到她的时候又突然心软得一塌糊涂,甚至想哭。
许珺锳回到他身边他都不一定能哭。
但她还活着这件事,竟然让他庆幸到真的掉下眼泪。
他好像被拿捏狠了,不知何时,满身硬骨长出一截软肋,尖锐乱刺下生出一撮柔软的毛羽。
开始还藏得很好,还能趁萧明杰动手前硬着心肠把她赶走,后来就不受控了。漫长的岁月里明明没见过却总是无端想念,看着姜岩的白裙子陷入短暂的失神。所以后来明明知道课题组的小师妹叫陶尔,却还是想戳穿她,希望她承认曾经那年少时确然存在的相依为命的桥段。
但萧时光。
你配不配。
从来没吃过糖的人在看到别人递过来的糖的瞬间,可能不会去想甜不甜,而是会想为什么、怎么办,以及我如果收下,以后该拿什么还啊。
当看到青萧墙外的她耳尖和眼底都泛红,委屈巴巴地说想跟他走。
懵怔惊喜同时来袭,却又在下一秒觉得不行:萧时光你算什么东西啊,你这人有什么啊,凭什么能得到她给的糖。
我不是个好的选择与归宿,所以别栽在我这种人身上,所以陶尔,“别喜欢我。”
你是我奢望至极却又不敢求取的念想。
但是今天,所有的口是心非都不作数,他在她掏心掏肺的喜欢和迎合下,好想拥有了叛逆的资格。把肖想已久的事情做得干净透彻,两个人从颤抖到契合,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尔尔,”他吮过她的侧颈,手指带了力道控住她的后脑勺,是哀求也是强求,“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人。”
她皮肤红透,碎发被汗渍打湿粘在额头,在极度不适中强撑着抬起脸,颤栗着回吻他的喉结:“那你再也别想……赶我走。”
在没人打扰的长沛。
这场厮磨从浴缸开始,由床尾辗转枕侧,又回到浴室坠入打着漩涡的水流。
陶尔到最后四肢都动软得不能动弹,趴在浴缸边缘小幅度喘息,等萧时光给她做完清洁又把他自己洗干净。
再次回到床上,他好像才冷静下来,持续多时的挟制和压迫远去,终于恢复了人样。收拾掉散落在地上的避孕套包装,将空调调到适宜的冷风,把她包进丝质凉被里浅浅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