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次日午时。他身体清爽,不至于同姬朔或是石珀神交后一样,醒时腿间满是糟糕的黏腻感,林宿好歹能抱着他去清洗。
然而身体的酸软感却不知道要比以往强上多少,上了药的地方仍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疼痛,倒不严重,就是有些折磨人。
楚凝喉咙里发出一些声音,哑得厉害。
在床边守着他的男人立刻将他揽进怀中,喂他喝了小半杯温热的水。
“还难受吗?”林宿将手指放在他的颈间。
“……好些了。”楚凝在他怀中闭着眼,“好饿。”
林宿早便料到了这件事,楚凝昨夜累坏了,醒来后一定饿得不行。他亲手喂楚凝喝了小碗甜粥,随后抱着他去洗漱。期间楚凝想要下来,却被林宿轻轻拍了拍柔软的雪丘:“乖,让我来。”
男人的力气很大,一条手臂就能抱起他。楚凝被林宿放在洗脸池宽阔的台面上,伺候着刷完牙洗完脸。
洗完脸后他清醒了许多,素白的面庞上脸颊泛着粉意,眼尾更是红得厉害。楚凝昨夜流了太多泪,起初是心疼男人流的,后来是被男人折腾得泪水涟涟……最后这一切,都化作眼尾一抹诱人的绯红。
一副熟透了的模样。
沉寂不久的欲念卷土重来,林宿呼吸粗重了些许,但到底是舍不得叫楚凝再受累。老老实实地将楚凝抱起,与他在阳台的餐桌上共进午餐。
林宿对酒店送上的佳肴兴致寥寥,总是捡楚凝吃剩的吃。
楚凝渐渐发现一些不对来,他放下筷子,问道:“林宿……你现在的身体,是不是和常人不太一样。”
林宿点点头,并不打算瞒他:“鬼王之身已然半成,只待四魂齐聚。我如今无需进食,无需睡眠,不会老去……也不会受伤。”
他说罢,拿起未曾使用过的餐刀,竟是直截了当在地在小臂上划了一刀。
楚凝倏然一惊,随后便见那半掌长的伤口浮现血色,可鲜血并未涌出,竟是缓缓渗回皮肉。那刀口便这样在几息之间愈合,变作一道白线,后来连白线也消失不见。
“不许伤害自己。”楚凝不满道,声线软软的,但很严肃。
“都听夫人的。”林宿含笑道。
楚凝含嗔瞪了他一眼,指着他臂上的抓痕问道:“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红色的抓痕,显然是昨夜他被压着抵死缠绵时,无意识间抓出来的。那么长一道刀口都能说愈合便愈合,这些浅浅的抓痕为何过了一夜还在?
林宿笑而不语。
什么痕迹转瞬愈合,什么痕迹恨不得在身上留一辈子,自然都随他心意。
看明白他意思的楚凝,桌下的裸足轻轻踢了一脚男人的小腿。
“阿凝不吃了吗?”林宿问道,见楚凝筷子放下后就没有再拿起来的意思。
“我吃饱了。”楚凝说道,抱起一杯橙汁慢慢喝。
今天有个好天气,明媚的阳光透过整面玻璃墙照进室内,因为冷气开得很足,所以丝毫不觉炎热,只感到暖洋洋的。坐在明珠大酒店的最高处,能将底下繁华的城区尽收眼底,远处的小潮区看不太清。
楚凝问林宿自己的手机在哪里。
林宿给他拿了过来,楚凝按亮屏幕一看,电是满格,显然林宿帮他充过电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过去,手机里积攒了好多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基本都是林子镜发的。
“我这位外甥担心你可担心得很。”林宿把楚凝抱进自己怀中,下巴搭在他的肩上,“阿凝怎么这么浪荡,有了舅舅还不够,还要招惹外甥。”
楚凝拿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捣了他一下。
林宿这话,半是开玩笑,半是真心实意,他当然晓得楚凝和林子镜之间没什么,楚凝只当林子镜是个晚辈,不会喜欢上这么个毛头小子。但林宿也知道林子镜是真对楚凝动了情,看到他给楚凝发的消息打的电话,心里难免不爽。
“阿凝——”林宿拖长了音。
楚凝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去:“再说些有的没的,我今晚就去泡一宿夜店,你猜猜我一晚上能给你戴多少顶绿帽子?”
林宿老实了。
楚凝给林子镜回了短信,告诉他自己没事,随后从未读消息的最底下找出阿铭发的。楚凝有事出门都会通知阿铭,以前多是拜托老师转述,这学期干脆把之前放家里的备用机直接给了阿铭,叮嘱他别在学校被老师发现就行。因为往常楚凝经常晚上出去给人看事捉鬼,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因此他一夜不归,阿铭不会有什么反应。
林子镜显然没敢把楚凝“羊入虎口”的事告诉阿铭。
因此在阿铭看来,爸爸这次夜不归宿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发短信就是告诉爸爸自己已经回家,自己做了晚饭,让爸爸不用担心。
看到阿铭的消息时,楚凝本就温柔的目光更是柔和得宛如暖融春水。
林宿心里酸溜溜的,林子镜说到底也就是个有点私交的小朋友,这个叫楚铭的,才是阿凝真正的心头肉。
“我该回去了。”回完消息后,楚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