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恨恨地捶了捶床。
孩子的来历是真的好难解释,在这个没有怪力乱神的世界里,说实话他们又不信,或许只有等他们恢复记忆,才能知道自己究竟白吃了那虚空野爹多少干醋。
可想要他们恢复记忆,等得他们四人齐聚才行。
另外那两个人,现在在哪里呢?
***
想要知道其他两人在哪,只能去问徐敬。
等到徐敬与苏隐再次同时出现于楚凝面前时,二人已然勉强能心平气和地相处,直至楚凝提起另外二人的下落,徐敬的脸才又臭了起来:“陛下有我二人还不够?”
楚凝懒得再安抚他了,等到四人齐聚恢复记忆,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于是他直截了当地又问道:“他们在哪,你应该能联系得上他们吧?”
徐敬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老实了。
“我可以传信给那二人。”徐敬冷着脸道,“陛下想要他们过来?”
楚凝毫不犹豫地点头。
徐敬就这样冷着一张脸,出去交代自己的亲兵,让他们通过特殊的渠道给谢云谏和影一传递消息。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楚凝与苏隐二人。
看着容貌清俊,虽一身粗布衣衫,却难掩气度风雅的苏隐,楚凝心中有几分愧疚。哥哥的每一道分身都继承了哥哥性格的一部分,苏隐所继承的,大抵就是正人君子的那一面。这段时日,除却不久前看见徐敬与他……方才暴怒拔剑外,苏隐在他面前总是温柔守礼。如今他的记忆还未恢复,要苏隐接受与其他人共享,定是极为难他的事。
楚凝起身走到苏隐身前,带着几分小心坐到他的腿上,感受到苏隐如常搂住他腰肢,方才小声地又一次道歉:“对不起。”
苏隐轻叹一声,低声道:“只要你欢喜便好。”
起初怒不可遏,可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只要楚凝欢喜便好。
楚凝身上穿的仍是之前的衣裳,虽已将衣襟重新拢了拢,但仍有些松散。苏隐唯恐那人伤了楚凝,将他揽在怀中细细查看,低声问道:“疼不疼?”
感觉到苏隐灼烫的呼吸,楚凝声音轻颤:“有一些……但在之前,也胀疼得难受。”
“那人实在粗鲁。”苏隐说罢便低下头去,动作与语气皆是温柔,却在不动声色地给情敌上眼药。
楚凝仍能感到些许刺痛,可更多的是酥酥麻麻的感觉,叫他发出轻轻的喘息声。因为羞怯,楚凝半分也不敢看身前的苏隐,只敢将目光投去他处。许久之后,那微末的胀痛感终于消失不见,徐敬没来得及通的最后一点初乳也被苏隐弄出来了。
“我在书上学了些通乳的法子。”苏隐说道,“今日之后,每天给你揉一揉,就不会涨得那么厉害了。”
楚凝红着脸点头。
苏隐又说道:“那粗人什么都不懂,我是大夫,若你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同我讲。”
楚凝方才被他弄得很舒服,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稀里糊涂就应了下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一觉不适,果然第一时间去找苏隐,然后醋意大发的徐敬逮到机会就要狠狠欺负他。然而徐敬表现得虽然凶狠,实际上也讲分寸,痛意不会大过快意,一定程度上的疼痛还好似助兴,于是楚凝半推半就地也就从了。
这两人在楚凝面前虽能克制住不起争端,但难免暗暗较劲。楚凝这个拒绝不了,那个也不好拒绝,这两个人则谁也不想退后半步,于是好几次不知怎么的,楚凝只能无助地抱着他们的脑袋,看着两个人一左一右,用各自的方式卖力。
时间就这样渐渐地,走到了秋日的尽头。
寒风瑟瑟,万物萧条,楚凝现在的身子经不起生病,乡间条件又有限,于是尽量减少了出门。他听见两个男人商量带着他搬去别处,搬到有地龙的宅子,否则光靠炭火与汤婆子,这冬日未免太过难熬。
而且楚凝生产大抵在明年二月末,彼时天气还未回暖,留在乡间产子,哪怕由苏隐这位神医亲自接生,风险也太大了。
趁着现在严冬还没来临,能搬尽早搬。
然而两人还没有协商好搬去哪里,在秋末冬初的某一日,收到消息的谢云谏与影一,在同一日抵达了此地。
阿筠紧张地看着新出现的两个陌生人,先前师父和那姓徐的就打了一架,还好师娘聪敏,一下子就把二人安抚住。现在又多出来两个人,他们四个如果打起来,不会要把家拆了吧?
楚凝却一点儿也不担心,牵着阿筠的小手就带着他去看厨房里苏隐的补汤炖成什么样了,留那四个男人待在屋里。
楚凝怕就怕只有两个,或是三个男人碰上面,巴不得四个男人早些聚在一起,尽快恢复记忆。
他回到屋中时,果然见那四人非但没有打起来,神情还有了几分一致。
楚凝坐在桌后捧着腮,笑盈盈地看着这四个没少吃自己醋的人。哥哥一下子便看出了他在看什么热闹,很是无奈地笑了笑。
“凝儿。”谢云谏走上前来,摸了摸他的头顶,温声道,“今夜好好休息,待明日,我们带你回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