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微微侧过头,阴影漫过他大半张脸,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浮起困惑:
“去哪里?”
月见里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转过身,朝着村族地后方那片被葱郁古木环抱的区域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田野,沿着一条磨平棱角的石阶小径蜿蜒向上。
路两旁是参天的古木,枝叶繁茂,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空气愈发清冽肃穆,夹杂着草木与泥土的湿润气息,田间劳作的喧嚣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风穿林梢的絮语,以及不知名鸟儿清脆的啼鸣。
越往上走,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便愈发浓厚。
宇智波斑能感觉到空气中流淌着一种奇异而纯净的能量波动,与忍者查克拉的感觉截然不同,它更温和,更宏大,仿佛与脚下的大地、头顶的天空、周围的生命脉动紧密相连。
这种能量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适,却又隐隐带着一种被净化的奇异安宁感。
终于,他们穿过了最后一道由绿色藤蔓自然形成的拱门,眼前豁然开朗。
圆形祭坛的中央,一尊巨大的飞鸟石像静静矗立,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下,将洁白的石身映照得温润如玉,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片圣洁、宁静,却又蕴含着磅礴力量的光辉之中。
宇智波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目光扫过四周:
“这里是什么地方?”
月见里在祭坛边缘停下脚步,双手合十静静参拜片刻,才转过身看向他:
“这里是我们的祭祀台,是世代相传的信仰之地,也是我们与这片土地、与自然万物沟通的桥梁。”
宇智波斑缓步走近,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尊栩栩如生的飞鸟石像上:
“所以,你们一族没有查克拉,和这个有关?”
“或许吧。”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祭坛冰凉的边缘:
“根据族中残存的古籍记载,我们的祖先在很久远的年代之前,就开始对自然怀有虔诚的信仰。我们感恩土地的馈赠,敬畏风雨雷电的力量,尊重山林河流的意志。我们始终相信,人并非自然的主宰,而是其中的一部分,唯有与之和谐共生,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宁与力量。”
“漫长的岁月里,神宫一族为了生存,也经历过多次迁徙、战乱、天灾……许多珍贵的古籍和传承都在颠沛流离中遗失了。那些古老的仪式,也都已湮灭在了时光里。”
她微微叹息,目光回到飞鸟石像上:“但无论迁往何处,无论在何地安家,族人们始终坚守着一件事。那就是建立这样的祭坛,供奉这尊飞鸟石像。”
“它不仅仅是一座石雕,斑先生。它是我们扎根新家园的基石,更是维系我们一族与自然之间无形纽带的实体象征。无论我们身在何方,只要建立起这尊飞鸟石像,我们就能再次感受到自然之母的注视,迎来和平的降临。”
宇智波斑静静听着,目光在月见里虔诚的侧脸上短暂停留: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能感受到柱间先生对你们友谊的遗憾,也能感受到,在你冰冷的外壳之下,那个曾在河边与挚友一同描绘和平未来的少年……并没有完全消失。”
宇智波斑的瞳孔在月见里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竟拥有如此可怕的洞察力。
她不仅知道他和柱间的过往,甚至……捕捉到了连他自己都刻意忽略、极力否认的内心最深处的残响。
那一刻,他身上伪装的坚冰,仿佛被悄然融化了一角。
不必再刻意否认河边少年的残影,因为它就真切地存在着,被另一个人清晰地感知,并且被温和地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