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毕乐再次向众人盈盈下拜,继而欢快转身,如一只小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待张毕乐走后,郑观鹰道:“我听闻那日本人于金陵之地寻觅《葵花宝典》已然有八载之久。竟未得丝毫线索,不日之间,他们将撤离金陵,依我之见,恐此宝典根本未藏于那里。”
话音刚落,举座皆静,张毕德露出一抹轻笑:“那些东瀛倭寇觊觎我华夏广袤江山,他们身处金陵,又岂会真心实意寻觅那宝典?金陵是华夏的首都,又是华夏命脉所在。日本人于此兴风作浪,无非是想断我华夏根基,与那宝典有何干系?”
武当掌门刘教明微微颔首,对张毕德拱手言道:“庄主所言极是。然近数年来,我等四方奔走,竭力寻找宝典下落,至今仍毫无头绪。莫非宝典仅为稗官野史的虚言,世间实无此物?”
张毕德神色一凛,道:“《葵花宝典》乃我祖上所传,世代珍视,岂会有假?若此物易寻,祖师张澄及我父辈又何须耗尽毕生精力呢?”
正议间,崆峒派的郑观鹰忽起,拱手问张毕德:“庄主爱女做七之期乃江湖大事,五仙派的罗小仙何故未至?”
刘教明道:“哼!罗小仙早就对宫庄心怀不满。她说《葵花宝典》本属五仙教所有,宫庄却据为己有,实乃巧取豪夺。我看,她此举分明是想造反,”
他重重一拍案几,茶盏皆震。
一时间,厅内气氛骤紧,众人目光交错,皆不敢再言语。
张毕德轻抬右手,徐徐摆动,面带和色:“无妨,无妨。日本人已败,马步芳失其依傍,如丧家之犬。前时罗教主于青海与马步芳鏖战,想必其分身乏术,未及顾及小女生辰,亦在情理之中。况且小女年幼,何德何能,岂敢劳烦江湖诸豪杰齐聚宫庄为其庆生呢?
我看今天色渐晚,诸位且于厢房安歇一宿,明日再行启程吧!”
他立刻呼道:“十六葵何在?”
不一会儿,十六葵从屋外走了进来。
张毕德吩咐道:“你速引诸位掌门前去厢房,务必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全飞云随众人行至自己厢房,此时夜静更深,四下无人。他正欲推门而入,忽闻一声清脆悦耳的童声,幽幽叫道:“全世伯,可否留步。”
全飞云心下一凛,即刻反手拔剑,朗声大道:“何方鼠辈,竟敢在此鬼鬼祟祟,还不速速现身!”
话音未落,只见一娇小身影从暗处走出。但见她背着双手,走至全飞云身前,盈盈下拜,恭敬说道:“世伯,是我,您莫要惊慌害怕。”
全飞云见是少庄主,顿时脸上一红,忙将手中的剑收于鞘中,还礼道:“不知少庄主深夜找在下,所为何事?”
张毕乐仰起小脸,道:“晚辈有一事不明,还望世伯不吝赐教。”
全飞云微微一笑,半跪在地上,从怀中布袋里掏出一块糖来,递向张毕乐。
张毕乐却摆了摆手,一本正经道:“我娘说啦,不可随意收取长辈的礼物,世伯还是收回吧。”
全飞云微微点头,捋着胡须,眼中满是赞许之色,说道:“既如此,要不我传授少庄主一招剑法如何?”
张毕乐忽而话锋一转,问道:“世伯,这几日是不是全姨又惹您生气啦?”
全飞云眉头紧皱:“哼,我那内人素来胡搅蛮缠,说我是个快入土之人,还为宫庄如此殚精竭虑、卖命效力。故此,我们为此事大吵数日,至今我尚有余气。”
张毕乐道:“全姨是出于对您好呀。我爹为那宝典之事,屡次劳烦您,您不过客套应对便是,万不可当真,以免伤了您的贵体。”
全飞云仰天大笑:“哈哈哈!若我青城派中有少庄主这般聪慧伶俐的弟子,我必将教主之位传于他。可是……哎,我青城派几代弟子资质皆属平平,哪里比得上宫庄这般藏龙卧虎。”
他长叹一声,神色间满是落寞。
张毕乐略作沉吟,续而问道:“敢问世伯,近日可觉得天枢至章门之间隐隐作痛,尤以夜间为甚?”
全飞云又吃一惊,急问道:“此事我未向他人说起,少庄主又何以得知此事?”
张毕乐微微一笑:“世伯今日曾问于我,缘何练那雌雄三月刀总是失败。此刀法虽名雌雄,然乃一人独施,需练者阴阳调和,气脉相融如一。若心浮气躁,则阴阳失衡,刚柔失序,剑势自然难以成章。”
她轻拍两下手掌,俄而,九葵从暗处走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盒,至全飞云面前,张毕乐道:“此乃宫庄秘制的大明丹,今日特赠予世伯。服此丹后,不但可平心静气,更能功力大增。”
全飞云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急问道:“少庄主……你既已知晓我的隐疾,为何今日在阁中,却说不知呐?”
张毕乐答道:“世伯家中不和,必非光彩之事,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世伯既为宫庄寻找宝典一事如此尽心尽力,此大明丹权当是给世伯的赏赐,以表宫庄谢意。”
全飞云仰天大笑:“哈哈哈!我练此剑法屡遭挫踬,郎中亦多加警告,说我若再强求练习,恐有性命之忧,今日得少庄主妙语解颐,我如拨云见日,顿开茅塞。”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递至张毕乐面前,说道:“此乃我随身令牌,青城派弟子见此,犹如亲见教主。他日少庄主若有所需,但展此牌,青城弟子必倾力相助,还望少庄主善用。”
张毕乐将腰牌纳入怀中,微微鞠躬,道:“多谢世伯厚赐。”说着,便转身蹦蹦跳跳的走出了大院,口中不停念叨着:“山中有金光,落在播州方。阴阳十八卦,乾坤独自悲。”
全飞云苦笑道:“没想到连黄口小儿都知道这首诗,可是葵花宝典究竟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