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间,都没注意到空间外传来的动静。
如意像个小门神似的守在房门口,坚决执行着黎巧巧交给他的任务
“我爹在读书,不能打扰。”如意一本正经地说。
孩子们悻悻地走了,边走边议论:“铁牛叔真要用功啊……”
“藏海哥也在读书,咱们家要出两个秀才了!”
这些话传到韦氏耳朵里,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凭什么老四家的也能做这个梦?
……
腊月里的老吴家,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于氏商行的订货单子像雪花似的飘来,要的豆腐量比往常翻了一倍还多。
张金花捏着单子,又是喜又是愁:“这可咋整?咱们就这么几双手,哪做得过来?”
“娘,咱可以雇人帮忙啊。”黎巧巧提议,“村里好些人家今年遭了灾,正愁没处挣过年钱呢。”
这话提醒了张金花。
第二天,吴家院子里就多了七八个来帮忙的妇人。磨豆子的磨豆子,点卤的点卤,压豆腐的压豆腐,忙得热火朝天。
韦氏一边忙着切豆腐边擦汗:“我的老天爷,这于氏商行是要把咱们累死啊!”
“少说两句吧,”张金花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笑开了花,“有钱挣还不好?总比闲着强。”
可不是嘛,这一忙活,老吴家的进项比往常多了不少。
送货的牛车马车一天要跑两三趟,村里的车把式也都跟着沾了光,个个脸上带着笑。
这一忙就忙到了大年三十。
天还没亮,最后一批豆腐装上车送走后,张金花总算松了口气:“可算能歇歇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马蹄声。
一个穿着体面的小厮下马递上一封信:“吴家老夫人,这是铁锤哥托我捎回来的。”
张金花喜滋滋地接过信,连忙让黎巧巧念给她听。
黎巧巧拆开信,念道:“爹、娘,今年邓家油坊活多,实在抽不开身,就不回家过年了。望二老保重身体,勿念。”
张金花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又不回来?这都第几年了?”
韦氏在一旁阴阳怪气:“五弟现在可是县城里的人了,哪还看得上咱这穷乡下。”
“放屁!”张金花猛地一拍桌子,“什么县城里的人?他就是个学徒!邓家要真把他当自己人,能让他大过年的还在干活?”
黎巧巧连忙劝道:“娘,您别生气,五弟说不定是真忙……”
“忙?再忙还能不让人回家过年?”张金花越说越气,“我看就是邓家不放人!他们家那个闺女,定亲这么多年了,婚期一推再推,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这话倒是勾起了黎巧巧的好奇心。
她扶着张金花在炕沿坐下,轻声问:“娘,五弟和邓家这门亲事,当初是怎么定的?”
张金花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那会儿邓家还在镇上开油坊,看咱家地多,豆子收成好,就主动上门说亲。铁锤那傻小子,去送了几回豆子,就被邓家闺女迷住了,三天两头往油坊跑,帮着干活。”
“后来邓家搬去县城,说让铁锤也跟着去,既能学门手艺,又能帮衬未来岳家。我想着男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就答应了。头两年他还知道回家过年,后来就越来越不像话了!”
黎巧巧给婆婆倒了碗水:“怎么不像话了?”
“挣的钱全都交给邓家保管,说是替他存着办婚事。可这都存了多少年了?婚期推了一次又一次,钱也要不回来!”张金花越说越激动,“我看邓家就是拿他当免费劳力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