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维尔搭窝的时候很专注,底下先用粗壮的枝条搭起框架,用泥土填补缝隙,每一层都按照差不多的长短弧度转折,慢慢外扩,越往上枝条越细,用来黏合填充的材料变成了蜘蛛网。
鸟窝的形状出来以后,还必须要兼顾舒适度。
塞维尔往窝底填充上附近拔的柔软枯草,在草上面又厚厚絮上一层毛绒绒菖蒲最后用几块手帕隔开,在窝上面再用树枝串上树叶搭一个窝顶。
窝看起来不错,就是不能住人,只能住鸟。
达里安带了变形药水。
塞维尔将窝安置在选好的树杈上,然后达里安给这个临时居住点刻了一个小法阵,以防他们不在的时候会有些别的鸟儿来占领这个舒适的鸟窝。
“我们晚上再来。”达里安说。
相比于气味不怎么美妙的村庄,待在这儿更能让法师先生入睡。
解决了住宿问题,那么就剩下了食物问题。
达里安也同样不敢品尝小酒馆的食物,他怕他们做饭的时候不洗手。
再回到酒馆的时候,雷德蒙不在,店里面只有柜台后面的老板娘。
“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去哪儿了,他是我们的朋友,有没有给我们留口信。”达里安问。
“他走了有一会儿了,没留下口信,不过付钱挺爽快的,他说他今天心情不错,就替梅丽莎赔偿了那些被打碎的餐具。我有个问题,那个男人他有妻子吗?介意不介意带孩子的寡妇?”老板娘前半边还在认真回答,后半边就凑近他们小声问。
“他们不太合适。他已经上了年纪了,随时会让寡妇再当一次寡妇。”达里安说。
“真的是这样吗,我觉得他其实还可以,虽然身上穿的衣服有点旧,但那可都是好东西。”老板娘说。
“不光光是年纪,他有妻子和孩子,确实不太合适。”塞维尔补充了关键要点。
“那可真是遗憾,唉,可怜的梅丽莎。”老板娘叹了一口气。
“梅丽莎是谁。”达里安装出有点兴趣的样子。
“是我这里的女佣。她的丈夫上个月刚刚去世了,都怪那头该死的野猪。在如今的世道,一个年轻的女人没了丈夫可不容易。”老板娘感叹了一声。
“老板娘你对她的帮助应该也很多,我刚刚都看见了。”达里安说。
“哎呀,没有办法,大家都是女人。梅丽莎16岁的时候就在这里做帮佣了,之前这里还有另外的姑娘,她们结婚以后就没再来。虽然我这里给的薪水是微低了那么一点,但是她可以用低廉许多的价格从这里带走食物。”老板娘说道。
“你真是个好人。”达里安随口称赞了一声,接着问,“她的孩子多少岁了,她一个人能养活得了她的孩子吗?”
“这也就是我正在忧愁的问题。”老板娘叹了一口气,“我们要缴纳税金或者麦子,梅丽莎租的那一小块土地根本长不出多少东西。虽然她只有一个五岁的男孩儿,现在能喂饱她的孩子,但是孩子会长大,等孩子大上一些,那就不只是吃饱饭的问题了。”
“理解。那么她的孩子怎么样,需要她操心吗?”达里安很有闲心地问道。
“男孩儿嘛,不都那样。那孩子特别像他的父亲……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噢我知道了!这位先生,你对梅丽莎感兴趣对吧,那可真是梅丽莎的荣幸!”她突然大叫一声,两眼放光盯着达里安不放。
“嗯……这是个误会。”达里安无意之间给自己挖了个深坑,还亲自埋上了土。
“这确实是个误会。他只是对所有人都充满关怀,这位梅丽莎夫人的处境确实不怎么好,作为旁观者都为她感到忧心。”塞维尔说。
“真的吗?”老板娘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是真的。给梅丽莎夫人留一点小费吧,真希望能帮助到她。”达里安让塞维尔掏点钱。
塞维尔从钱袋里挤出了两枚银币。
达里安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因为好奇心而多嘴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雷德蒙没有完全说实话,他有些什么隐瞒着他们,但从老板娘这里得不到额外的信息。
还是去看看雷德蒙在哪里吧。
达里安和塞维尔随便在村里转了转,形容了一下雷德蒙脸上的伤疤,有一位农妇给他们指了指河边的路。
他们找到雷德蒙的时候,他正在解一个醉汉的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