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说话了?第一个喊的是他的名字?
一股难以言故的心情涌上他的心头。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会这样喊他。
一个是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另一个是余染染。
池知许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要咽下某个酝酿已久却始终未能出口的词句。
他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胸口处衣料随着呼吸的起伏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余染染弯着笑眼,欣赏着他呆愣的表情。
这个秘密是她去探望池知许母亲的时候知道的。
和又拽又凶的池知许不一样,他的母亲是一个温柔又坚韧的女人。
她说知知刚出生的时候不哭不闹,对什么都一副好奇的样子,经常指着新奇的东西,啊啊的叫,所以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做知知。
他妈妈说池知许小时候可乖了,从不调皮捣蛋,别人都上蹿下跳去疯玩,他却喜欢去街边的修理店坐一整天的板凳看别人打铁修车,一到饭点也不用去找,他自已背着个小书包就会乖乖的准时回家。
余染染根本联想不到,他妈妈嘴里的那个乖小孩和那个猛到去和别人比黑赛的池知许联系在一起。
害她回去满脑子都是一只乖巧又圆滚滚的小仓鼠,生气了会炸毛,不咬人,只会自已缩成一团生闷气。
当天她就趁着他快睡着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在他耳边轻轻的喊了一声,没想到他还真的应了。
余染染乐得直接倒在了被窝里。
他反应过来之后煞有其事的跟她强调:“不、能、喊。”
余染染那时候是一身反骨,谁怕谁?
脑子里又冒出来仓鼠炸毛的表情包,她笑着一边打滚一边喊:“知知~知知~”
池知许二话不说按着她,就要教育她一顿,非要她改口才停下。
她咬着唇硬是不答应,偏要在最激烈的时候,贴在他的耳边喊。
“知知,慢点呐。”
结果五一小长假,她愣是一天都没能出门,走路都得时不时扶着腰。
凶死了。
他乖?
说出去谁信啊!
池知许不知道想到什么,修长的脖子迅速涨红,蔓延上耳朵。
表情僵硬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能、喊。”
余染染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了,害怕的往床铺里缩了缩,抓着柔软的被褥,眼尾一红,委屈巴巴说:“你、好、凶。”
池知许:“。。。。。。”
他爬上床,想去捉她,他越是靠近,她就越往里缩。
“呜、呜、呜、”
余染染将薄被盖住整个身体,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另一边的床角,发出低低呜咽声。
池知许悬在空中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抖动着,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梧桐叶,既渴望坠落又留恋枝头,带着难以言说的震颤与克制。
蜷缩的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伸手去碰她,放低了姿态。
“真是败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