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关上了门。
芯姐从浴室出来时,杨梦一已经在床上呆坐好一会儿了。
虽然在莎莎这些年的杳无音讯中,她俩都有心理准备了,但真的乍然听到噩耗,杨梦一还是手足无措。
她知道芯姐不是捕风捉影的人,更何况事关朋友,她能这么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杨梦一的脑子又有些混乱了,疑惑与悲伤绞缠在一块,怎么也分不开,好在芯姐来了。
芯姐在杨梦一身边坐下,将床垫又压下去几厘米。
两人并肩而坐,视线却没有交错,像是在刻意回避眼神接触。
半晌后,她忽地开口,“我昨天坐车去县里,下雨天,山路尤其难走,拐一个陡弯的时候,车翻了。”
杨梦一原垂着眼,听到这话猛地攥住拳,扭头望向她。
但芯姐目视前方,没有回应她的注视,“我……我看到她了,她让我别睡。”
她的声音像洇了水的薄纸,仿佛一碰就破,“我问她去哪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出现。”
“她没回答,”
芯姐重重地阖上眼,“只说让我们不用再找她了,说认识我们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我怎么问她都不再说,只看着我,我想伸手抓住她,但是怎么也够不到。”
“最后,她让我醒来的时候,一定一定不要动,不要转身,说完她就消失了。”
芯姐的声音里渐渐带上细碎的颤抖,“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崖边,一旦稍稍翻身,就会滚下山崖。”
她这时才转头,望进杨梦一的眼里,“她……她是来救我的。”
第222章莎莎与毒
话音落下,两人都不再开口,却又不约而同红了眼。
芯姐再忍不住,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掉。
杨梦一却没有让眼泪落下,只重重眨了眨,随后起身去窗边的桌上拿过纸巾盒,抽出两张,递给芯姐。
芯姐接过,捂在眼上,但没一会儿,那薄薄的两张纸就被泪洇湿成半透明状。
她喉咙里的哭音也压不住,随着脊背抽动一点点往外溢,灌满这十平米不到的小房间。
杨梦一觉得胸口闷得慌,只得微微启唇,急促地小口呼吸,以压抑体内翻腾的悲凉。
人死如草木凋零,一切归于消亡。
人永远无法学会坦然面对死亡,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这晚,芯姐痛哭一场后便走了,尽管萍姐再三留她下来吃顿饭,但她心情不佳,最后只匆匆道别。
她在这附近的酒店里开了间房,离开前跟杨梦一说明天再来找她。
饭桌上,杨梦一没什么胃口,夹菜次数寥寥可数,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饭都凉了吧。”
萍姐忽然的出声震回了她的魂。
杨梦一一顿,才迟滞地感受到手里饭碗已然凉透,她叹一口气,干脆放下了碗筷。
这回,不等萍姐开口关心,她自己就主动倾诉了一句。
“我们找了很久的那个朋友,莎莎,”
她微微蹙眉,像是接下来要说的话语重达千斤一般,好一会儿后才接着说:“她……应该已经不在了。”
萍姐沉默半晌,“是金玉宫那个姑娘吗?”
杨梦一点头,犹豫着,还是说了些前因,“我们只知道她销声匿迹前,跟这边一个搞毒的夜总会走得近。”
“后来,就再找不到她了。”
杨梦一说着,心间又漫上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