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定夷说:“以后自己弄干净?”
这句话似问非问,更像是一句提醒,沈淙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盯着她的锁骨,说:“……知道了。”
谢定夷满意了,爱不释手地摸着他脂薄而骨现的腰胯,带着他往床沿挪了挪,沈淙的注意力都在她手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脑后已经没了依托,又浓又黑的长发垂落到床下。
“
头发……头发脏了,不要这样——”他最宝贝的就是这头长发,不可能任由它无缘无故地染尘沾灰,只好一直费力地维持着抬头的姿势,双手紧紧地抓着谢定夷的小臂借力。
可她明明听见了他的话却不肯挪动,还从床头随手捞了一件外袍给他垫在床下,金线流光的九龙捧日团纹从他眼前一闪而过,托起了那一枕绝美的雾鬟风鬓,如覆烟霞。
所有的头发悉数散在脑后,如瀑布一般贴着床沿滑下去,额前再无一丝遮挡,将那张精致到不近人情的腻理靡颜彻底显露出来。
许是知道了不会弄脏他的宝贝头发,那纤细的脖颈只维持了片刻的挺直就无声地垮下了力道,重重地往后仰去,下颌到喉结之间勾勒出一条紧绷如弓弦的线,清楚、冷白,带着些许脆弱的诱惑。
昏暗的灯光被他的轮廓吸引,为其镀上一层淡金,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简直美到惊心动魄。
……
那头乌发时缓时急的摇晃着,像是云雾一样分开又合拢,没有承托的仰躺姿势让他有些发晕,几乎喘不上来气,只能用力地抓着谢定夷的手臂,圆润的指甲微微用力,不轻不重地掐进她小臂微鼓的肌肉里。
身体变成了煮过头的面条,化在水里融成一坨,又黏又软,还没送进嘴里就尝到了熟烂的味道,他感觉自己像滩水一样在床上床下乱流,在无边的浪潮中抓住最后那一叶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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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淙睡了又醒,不知道是何时彻底失去意识的,一觉睡到天亮,半梦半醒间听到谢定夷在喊自己,迷迷糊糊地往温热的被子里钻了钻,装作没听见。
他没睡好就会心情不好,其实就是起床气,只是没在谢定夷面前发过,但今天实在是困得抬不起头,揪着被沿按紧了,不想让任何人打扰自己。
谢定夷用自己刚在外面冷透的手去冰他,说:“起床了,沈静川,今天要回梁安。”
沈淙被冻得打了一个寒颤,有气无力地去推她,说:“冷,我困,我腰疼。”
谢定夷没办法,团了团被子将他裹了,作势要把他抱起来,说:“那你继续睡,我直接抱你去马车上,等你睡醒了就直接在马车上洗漱穿衣。”
“不行——”沈淙挣扎着睁眼了——要他这副作态被抱到马车上还不如杀了他,他以后还怎么见宁柏他们。
他挣出被子,坐在原地懵了两息,抬头看了一眼衣着整齐的谢定夷,总算反应过来,爬起来去找自己的衣服,说:“你出去。”
谢定夷故意不动,挑眉道:“还不让看?”
“不让,”沈淙毫不留情地拒绝,说:“你去屏风外面。”
“还指使起朕来了,”谢定夷笑了一句,没说什么,边抬步往屏风外走边说:“外面可就等你一个人了,不想丢人的话最好快些。”
沈淙赶紧穿衣服,心下羞恼,说:“那你不早些叫我。”
谢定夷无辜,道:“我叫了啊,我都进来第三次了,你才应我一句。”
沈淙咬牙,想到昨晚被弄到最后的那副情态,也有些脾气了,道:“怪谁?”
谢定夷忍笑,说:“成吧,怪我,但你不也挺舍不得的么,昨晚——”
“你别乱说了!”眼看她又要说出什么不正经的话来,沈淙连忙扬声打断她,急匆匆地坐到床沿着袜穿靴,漱口匀面,等到最后想拿过木梳理顺自己的头发,一抬手却抓到了一条长长的辫子。
“这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