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14章 回忆不能多讲（第2页）

“你看，你们还真的是好兄弟，刚一见面，又要一起书写传奇了不是么。”

勐君见势赶紧给我俩撮合，其实我和立仁只是有些误会，因为当初“鬼杀人”案件还没开始我就不辞而别，留下一封认罪书，虽然保全了立仁，但是丢了自已的名声。

立仁不知道我用的假名字，而在这个世界，此时的中国人把名声看的比性命还要贵重。所以立仁觉得我为了活命丢了名声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这其中的原委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的，毕竟当时的情况太棘手，我倒不是多么的英雄，而是当时的情况，我那么做对我和立仁是最好的收场。而且我们也只不过是蓝衣社的棋子，而且是最小的两颗。

“我告诉你肖德龙，那事还没完。回头在和你算账。”立仁虽然还在生气，但是明显还念着旧情。见我还活着，我想他心底是高兴的吧。

勐君见我们有所缓和继续打圆场：“立仁，你说这案子你接了？”

立仁又瞥了我几眼，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和半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从他现在的变化来看，当时案件对他的打击和改变是我不能想象的。他那天真的眼神中已经多了很多成熟，甚至是诡秘。

他见我眼神不敢正视他，也就不再相逼，转头一边点上一支烟：“嗯，韩六爷托了双份佣金，务必查清此事，我刚才去看了下现场，正打算去警局瞜一眼尸体。家里来电话说有贵客，我这不就赶回来了，没想到是这个该死的王八犊子。”

我一把搂过立仁的肩膀：“看你这凑性，准是不生气了吧。咱俩谁跟谁啊，不是还说要一起娶媳妇呢吧。”

“滚犊子，算是老天爷开眼，你他妈还活着，我告诉你欠我的连本带利一起迟早要还的。”立仁推开我，坐到沙发上，扯了扯领带。

“行啦，你俩这都多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案子天天有，不差这一会，咱们鹿鸣春烤羊腿吧，今天必须喝个痛快。”勐君说罢推着我和立仁出门上车，奔了南市场大街的鹿鸣春大饭店。

这鹿鸣春饭店是新开没两年的馆子，在奉天有“三春、六楼、七十二饭店”之说，这鹿鸣春就是春首，各界名流、政要、就连胡子也冒着被抓的危险也要来这鹿鸣春吃喝，为啥，这就是东北人看中的“面儿”，这是身份的象征。

我们进了鹿鸣春一号包房，这间包房正好挨着街口，窗户下人流穿梭，甚是热闹。勐君一顿张罗，点了一桌子饭菜。

说实在的，自从家里出事，离开卜奎到现在真的是一顿好饭都没吃上，倒不是没钱，而是没那心情。

此时再见到立仁，多少给我带来了点生活上的温暖。在这个乱世上，虽然失去了亲人，本以为无依无靠，没想到旧友对我的情重如此，也不枉我俩一起干的那些混事。

酒桌上我简单扼要的说了家里的遭遇，只是删减了有关《修辞录》一切的信息，说是到奉天找伙计，正走投无路，恰巧遇见勐君。

酒桌上立人用筷子蘸了酒贴上一个纸条，放在头顶，扭动筷子，纸条指向谁，谁就喝酒。我只会划拳，勐君说这是奉天最流行的喝酒游戏，拼的就是一个人的运气。

几杯下肚，我发现我的运气真的差到了极点，最后立人认为我只是馋酒了，换成划拳，我又找回了些自信。几轮下来大家舌头都大了。

立仁这时已经喝美了，拉着我的手说：“你别走了，和我一起干这个侦探社怎样？行啦，你不说就是同意了。就这么定了，你可别不给我面子，你这会要想走，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看着立仁这样子，我鼻子一酸，使劲眨了眨眼。猛地干了一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那不行，我怎么能给你当跑腿的，在讲武堂，可都是我带着你玩的。”

“你那是带着我玩？你那是带着我干坏事啊，勐君你是不知道这犊子干过的坏事比这桌子饭菜都多。”

此时我们已经搂在一起，开始叨念讲武堂的各种碎事。还一起唱了我们的军歌，我虽对讲武堂没有感情，因为后期的讲武堂实在是污秽不堪。

但是我对那里的兄弟是有感情的，我们唱着唱着竟哭了起来，最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记得迷迷糊糊中被人抬上车。

等我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阳光打在脸上，眼前晃得一阵阵的发白。恍惚中以为回到了卜奎老家的地窖。但是空气中没有那熟悉的酸菜缸的味道。

我努力睁开眼，起身发现原来身在立仁家的客房。昨天喝的实在太多，后面完全断片了。这会头还昏昏沉沉。

再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咬着牙起身，见客房沙发上放着一身毛呢西服新衣，脸盆里的热水还冒着热气。看来是有佣人来过，这大户人家礼数就是全。

我也不客气，洗了把脸，换上新衣，站在镜前端看了一番，这衣服还挺合身。顿时觉得人都精神了一层。

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桌子上放着饭菜，是些养胃米粥和一些点心，中间还有一大罐汤，这大户人家就是好，如是在家，估计也就是自已爬起来去水缸灌点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