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大雨不要命地冲刷着所有的建筑。
年幼的孩子跌跌撞撞地淋着雨往前走,身上到处都是伤,孤身走了很久很久,走进一处破败的楼中。
老旧的楼房,没有电梯,摔得一身是伤的孩子在走入楼中后,脚步反倒慢了下来,脸上有点纠结,小心翼翼地伸手拧干衣角。
手心摔得都是伤口,不合身的衣服根本挡不住。
雨太大了,衣服湿透了。
孩子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伸手推开那扇破旧的门。
浓重的血腥味传出来。
孩子似乎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只是继续安静地带上了门,最后脚步停在了那间小小的卫生间内。
卫生间内充满刺目的血色,一个看不清身形的清瘦女人倒在那边,生锈的水龙头还在滴答滴答的淌着水,鲜血混着水从卫生间的地漏里全部淌下去。
身体是刺骨的冰凉,意识逐渐混沌。
时停煜猛地坐起身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周围依旧是浓重的黑。
他抿着唇,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点开看了一眼,现在是凌晨两点钟。
席墨翻了个身,伸手揽住时停煜腰身,凑上去蹭了蹭,意识还有点迷糊:“睡觉,小时。”
时停煜握着手机的手猛地僵住,缓缓低头看向席墨。
席墨身体也僵硬了一瞬,揽住时停煜腰身的手慢慢松开:“别闹,已经喂过猫粮了。”
声音很沙哑。
时停煜身体放松了一瞬,哦,席墨在说他家的那只猫儿,不愧是小猫,他太紧张了,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太做过梦,更何况是这种。
梦中浓重的血腥味,破旧的出租屋,剧烈的大雨,身上的伤。
时停煜曲起腿,不适地背对着席墨蜷缩起来,好奇怪的梦。
早上八点钟,席墨伸手试了试时停煜的额头温度,嗯,正常。
两点之后,时停煜陷入梦魇,整个人一点都不安稳,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了一下,一个小时闹他好几次。
察觉到触碰,时停煜睁开眼,看向面前的人。
席墨晃了晃手:“律己哥,你晚上睡觉怎么这么不安稳?”
时停煜掀开被子,这一个晚上,噩梦一箩筐,总共一个梦,断断续续地拆成好几部分折磨他。
席墨坐在一边,看着时停煜。
时停煜坐在床边,垂着头,呼吸还有点急促,显然是没完全从梦魇的状态中挣扎出来。
席墨先出去洗漱,把空间留给时停煜。
时停煜伸手插入头发中,把略长的发丝捋开,薄唇紧抿着,起身去卫生间。
席墨掀起眼帘看了眼因为睡不好而低气压的时停煜,伸手把未拆封的洗漱用具递给他:“你知道你现在浑身上下写满了什么吗?”
时停煜仰起头,看向席墨,手上拆着牙刷,歪了歪头。
席墨笑了笑,弯腰吐出牙膏沫沫:“像只自己睡不好还要挠别人出气的小主子。”
时停煜垂下眼给自己挤牙膏,自动把席墨跟陈最划在了一起,嘴上没把门的,喜欢开玩笑,但是不坏,总结就是可以交流但效率不高。
“新中国没有奴隶。”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开始刷牙。
席墨笑了笑,伸手揉了一把时停煜的脑袋,在得到一个冰冷的眼神之后,意满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