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谷乙眼睛发红,双手掐住时停煜的脖颈,指节用力到有些发白,说话的声音难以掩饰得有点颤抖:“你敢,祁七,你居然敢把那些技能用在岑为身上。”
时停煜一张脸憋得通红,声音嘶哑:“你……你敢不敢试试,副本因果律,这——”
肺内空气很快消耗殆尽,开始火辣辣地灼痛,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他感受到脖子上的那双手猛地松开了,新鲜的空气灌进肺里。
时停煜捂住脖子开始剧烈咳嗽,他知道谷乙不敢赌,谷乙是最清楚的,副本既然能做到一次次复活,那抹消也不是难事。
当然,他说谎了。
时停煜垂下视线,借由剧烈的咳嗽掩下那一丝情绪,剩余的血液不断被咳出来,染红了他身上那一件雪白的衬衫,暂时起不来,只能盯着天花板。
谷乙怒视着时停煜:“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因果律。”
时停煜躺在地上,缓了口气,觉得自己亟需报两个班增加一下武力值,不然后续的副本会很难办,恍恍惚惚听到谷乙的声音,他才支着身体坐起身来,血液从鼻腔,嘴角一起落下,脑子也算不上清楚,但只有一个念头很清楚——现在太狼狈了,还好这里没人,没人看到。
谷乙想踹时停煜,又看着这人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动作堪堪停住,烦躁得盯着他:“说话!”
时停煜头晕地厉害,后仰着头靠在墙面上,说话很慢:“字面意思,只要我没办法活着走出去,岑为也会跟我一块被抹消,所以你最好,让我全须全尾地回去。”
谷乙眼神冰冷:“我怎么相信你。”
时停煜缓了缓:“你现在可以去看看岑为,他身上——”
话还没说完,一道刺耳的铃声在沉闷的房间中响起。
谷乙一愣,脸上的情绪散了七七八八,接起电话:“阿玲姐。”
“小乙!岑哥出事了,在吐血,你快过来。”
这句话就像一把锥子钉入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时什么都听不清了,手机从手上滑落,随着“啪嗒”的声响掉落到地面上。
时停煜费力地扬起嘴角:“我说过了,你要是还想岑为活着,就别对我动手。”
谷乙气笑了,蹲在了时停煜的身前:“难怪你敢孤身跟我来。”
时停煜露出个无辜的表情:“谷乙,我可早就告诉你了,我不可能会死在你手上。”
“你不会真以为你的表演能让我放下警惕?咳咳咳,”时停煜偏过头血沫从指缝间溢出,眼中却带着一抹嘲讽地嘲笑:“你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焦虑,紧张,你想杀了我,从刚踏入旅馆的那一刻。”
“你在焦虑什么,让我猜猜——”
“你在焦虑我从踏进旅馆就发现岑希明跟你的关系了,对吗?你本来想直接动手杀掉我的,但没想到我被程玲带去守灯了,所以你只能按捺住暴动的心思。”
“再让我猜猜,守灯这个角色,最后应该要被弄成灯油吧,为下一个循环做准备?对不对,可惜你也没算到你杀不死我的这个概率。”
谷乙后退两步,靠在一边,眼中情绪复杂:“解开因果,我放你出去。”
时停煜缓了口气,头还一阵阵地疼:“我是想出去,不过,我的任务还没完成。”
谷乙眉头紧紧皱起:“你到底想干什么?”
“共生”的温度在体内流转,沿着经脉从伤口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一股陌生的温度开始温养受伤的地方,血液渐渐凝住,喉间的血腥味很快被压下去,呼吸也不再带着绞痛。
时停煜没直接回答谷乙的问题,疲惫地闭上眼睛:“帮我带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一会回去见岑为。”
“放手——”他握着手机,冷漠地看向谷乙拽着自己的手,有点不耐烦:“我把席墨支开,不然我俩不能全须全尾地去见岑为。”
谷乙上来就给他揍成这样,席墨一会该暴力通关了。
电话铃响了两声,马上接通了。
时停煜都没来得及说话,对方的声音先传出来:“你现在在哪里,这边出事了。”
席墨的声音不算急躁,只带着点担忧。
时停煜深呼吸,下一刻开口的时候跟没受伤之前一模一样:“我跟谷乙在一块,灯这边出了点小问题,还在弄,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他的话音落下,房间中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中,手机中只能传来微不可察的呼吸声,没有回答,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背后蔓延上来,就好像在席墨面前,他说的任何话,都会在一息之间被识破。
这种压迫感一直持续到席墨的声音重新传出来,语气很正常,听不出来这人有什么情绪:岑老板受伤了,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注意安全。
最后四个字气息重了点,时停煜应了一声,他大概能猜到席墨大概率知道他和谷乙闹开了,不过他暂时不知道这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