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凛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但笑意未达眼底。他转向周然:“睡过头了?”
周然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嗯。。。起晚了。”
云大山哈哈笑着打圆场:“来来来,先吃饭!”
餐桌上,李秀娥准备的菜肴格外丰盛。
云棠注意到母亲的目光时不时在她和周然之间游移,心里明白母亲在担心什么。
果然,刚吃完饭,李秀娥就把她拉进了里屋。
“娘,怎么了?”
李秀娥关上门:“周然。。。这几日可还知道疼人?”
云棠的脸立刻红了:“他。。。他很好啊,很照顾我。”
李秀娥叹了口气,伸手替女儿整理了一下衣领:“男人不能太惯着,知道吗?喂太饱了,到时候是女人受罪。”
她的表情严肃起来:“你们避孕了吗?你才十八,现在要孩子可能还太早。”
云棠低下头:“我们。。。没特意避孕,顺其自然吧。”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期待,“娘,你想早点当外婆吗?”
李秀娥的表情复杂起来:“你当生孩子是过家家?我想不想不重要,关键是你想不想。”她握住云棠的手,“生孩子是闯鬼门关的事,一定要考虑清楚。”
云棠突然鼻子一酸,扑进母亲怀里:“娘,我舍不得你,我不想随军了。。。就留在娘身边好不好。。。”
李秀娥轻拍着女儿的背,声音也有些哽咽:“傻丫头,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安顿好了,娘和你爹去看你。。。”
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才出来。
院子里,沈凛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是给你的。”他递给云棠,“这几天一直没机会给,趁着今天补上。”
云棠接过红包,厚度让她有些惊讶:“谢谢沈哥哥。”
沈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嘴角的微笑有些勉强。
这声沈哥哥,立马把他拉回到了云棠为他治疗的那天,那时的她专注而温柔,也是从那天开始,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都会随着云棠而变快。
李秀娥精准捕捉到这一幕,沈凛那副坦荡自然的模样,倒叫她心里犯了嘀咕,这人,好像真没存着对云棠的那份心思,看来是她先前会错意了。
“沈哥哥,我有没有红包啊?”周然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沈凛瞪了他一眼:“你从我这拿的还少?”但还是从另一个口袋掏出红包给他,“给你们俩的,好好过日子。”
……
三人坐了差不多两天的火车,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站台后,赶紧去了招待所好好洗了洗澡。
部队派来的吉普车早已等候多时,沈凛习惯性地就要拉开副驾驶的门,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
“周然,你坐前面吧。”沈凛提着大部分行李往后备箱塞,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你不是容易晕车么。”
周然感激地点点头,钻进副驾驶时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吉普车的后排本就不算宽敞,几个随身的背包一放,空间更显局促,两人几乎是肩挨着肩坐下。
云棠膝盖并拢,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腿上,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
沈凛则僵直地靠在门口,一米八八的高大身躯微微佝偻着,长腿委屈地蜷缩在座椅下方,生怕碰到她半分。
两人硬生生在狭小的后排,挤出了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车身一个颠簸,云棠猝不及防地往沈凛那边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