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砚看着碗里的鱼肉,想楚修洁那张脸,默默点了点头,努力拿起筷子,将碗里的饭一点点往嘴里送。
好不容易将第二碗饭也吃得干干净净,江归砚放下筷子,又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白术,起身走过去,从药瓶里倒出一颗温和的养气丹,小心翼翼地撬开白术的嘴喂了进去。
“阿砚,今晚还要去。”陆淮临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你要留下吗?”
江归砚回过头,一脸茫然:“啊?”
陆淮临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沉下来的天色,语气听不出情绪:“你不是在意他吗?这里也需要人守着,不如就留在这里照看他。”
江归砚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看向陆淮临的眼神里带着点不解:“我要去。”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那些事,总要解决的。放着不管,只会有更多人遭殃。”
“况且,他不一样。”江归砚垂在袖中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声音里压抑着彻骨的恨意,“他做的那些事,杀一百次都不怨。”
那不是简单的正邪之争,而是刻在骨血里的仇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姑息的罪孽。
陆淮临垂着眼,指尖捏着一个小巧的白瓷瓶,在掌心轻轻摩挲着,瓶身冰凉的触感似乎能让他冷静些,却始终一言不发,侧脸的线条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冷硬。
江归砚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莫名发慌,试探着问道:“这是什么?阿临,你……怎么了?”
陆淮临抬眼,目光落在他脸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去杀了就是。你不是怕那些东西吗?”
“阿临,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南宫怀逸的声音:“小师弟,陆公子,该走了。”
江归砚像是松了口气,连忙走过去拉开门。门外,南宫怀逸和凌岳已经整装待发,腰间的佩剑闪着寒光,显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等着他们二人。
“都妥当了?”南宫怀逸问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却没多问。
“嗯。”江归砚点头,侧身走出房门,刻意避开了陆淮临的目光。
陆淮临将那只瓷瓶收进储物戒,紧随其后走了出来,随手带上了房门。
他走在江归砚身侧,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凌岳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忍不住凑到南宫怀逸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大师兄,他们俩这是……”
“两个小孩儿,估计是在闹别扭吧。”
一行人趁着夜色,再次朝着那座鬼城进发。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林间回响。江归砚走在前面,长离剑已经出鞘,剑身反射着清冷的月光,照亮了他紧绷的侧脸。
陆淮临走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背影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快到鬼城边缘时,江归砚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