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检查后,他说道:“已经完成糖化了。进行下一道工序。”
在王铭岐的指导下,整个糖化车间的工人们都忙起来了。
糖化完成的淀粉需要的下一步便是榨汁和提纯去除杂质。
基地选择这门技术,而不是后世大多数糖厂所使用的酶解法制糖,图的就是这门技术在工业上的简便。
没有任何超越这个时代的机械技术要求,不需要离心机,不需要无菌车间。
就连榨糖使用的工具都可以将榨油工具进行改造后拿来使用。
在一切生产都从简的情况下,糖浆的生产成本被压倒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要知道1950年的美国还在使用酸法制糖来生产玉米糖浆。
他们也就是仗着自己国家生产的玉米多,可以拉低原物料成本。但是早期的酸法制糖成本可不低。
首先酸法制糖需要精料,需要精制过的木薯淀粉或者玉米淀粉。
第二因为使用的酸法制糖,那么对容器的需求也很高。所有的设备都需要达到耐酸需求,这些设备的成本就不低。
而且在制作过程中还需要消耗大量的电。
同时,转化率还低。酸法的糖类转化只能达到百分之九十。
所以在60年代,酶法制糖出现后,快速将酸法制糖给取代了。而生物制糖法成本实在是太低了,唯一和酶解制糖的相比比较差的大概就是效率了。
后世的酶解制糖法,可以做到最高百分之九十九的转化率。
而生物制糖法只能到百分之九十五。但是考虑到它的效费比,这点差距是完全可以容忍的。
所以当第一缸糖化淀粉被榨汁提纯,转化成糖浆后,李锐看着那清亮的糖浆从出料口排到容器里时,他忍不住开始鼓掌。
而在场的所有人工人也都开始激动的鼓掌。
尤其是糖化车间的工人们。在他们的印象里,制糖只能是利用甜菜或者甘蔗,谁见过淀粉还能变成糖的?
当第一个容器装满后,王铭岐取来了一个勺子,往一个水桶里打了好几勺糖浆。
然后让工人们取来热水倒进去,一桶糖水就调好了。
他先给李锐送了一杯过去,李锐尝了一口,忍不住开口大声赞叹了一句:“甜!”
然后张冠林等领导,还有工厂的工人们,每人都分了一杯糖水。
“好甜啊!”张冠林忍不住赞叹到。
工人蒋兵小心翼翼的接过水杯,他害怕糖水洒出来一点。因为就算是撒出来一点点,在他看来也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他眯着眼睛喝了一口,一种沁人心脾的甜味从口腔划入胸腹。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了一种幻觉,他和的不是糖水,而是一壶烈酒。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胸腹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
他看着手中这杯糖水,他忍不住对分糖水的年轻学生说道:“这糖浆我们普通人能买到吗?”
年轻学生想了想说道:“以后肯定能买到。满足一部分外贸订单和军工订单,当然还有一部分留给民用。”
“真好啊,真甜。这是我这辈子吃过嘴甜的东西了。”蒋兵看着手中的水杯,他喃喃自语:“我能带回去给我孩子喝吗?”
年轻学生是最近几天在车间里和蒋兵搭档,蒋兵是一个非常踏实肯干的人,任何不懂得技术问题都会请教。
哪怕他已经快四十了,但是对着只有二十岁,小的都能当他孩子的年轻学生还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
这让很多学生都不好意思,也更加倍的将技术传授给他。
年轻学生从自己身上取下一个配发他的水壶,将自己水杯里的糖水都装了进去。
“来,蒋师傅,带回去给孩子和嫂子喝。”“这…………使不得,使不得!”蒋兵想也没想的就要推辞。
因为在他看来糖是很宝贵的东西。
黑龙江年人均供糖量只有一百克左右。
如此甜蜜的东西,是大家都没有尝过的。
蒋兵怎么好意思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