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道路上。
在石斛和苏木并排站在霓虹灯牌下,仰着脖子,一脸无语地看着头顶那块“噼里啪啦”冒着电火花和黑烟的灯牌。
“啧……”石斛咂了下嘴,“维修费……又得走咱们的预算……”
两人收回目光,再次投向下方那片混乱的战场——
路西法如同虎入羊群,在丽军残部中掀起腥风血雨!每一次巨剑挥动都带起一片绝望的惨叫和冲天的血光!狞笑声混合着爆炸声,轰鸣不止!
石斛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眉头紧锁:
“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会让路西法等在这里呢?别西卜多好啊,温文尔雅,又谦逊有礼,还不会随便……”
路西法在阵中发出一声狂傲的大笑,声音震得地面隆隆发抖。
石斛被震得一个趔趄,赶紧扶住旁边的栏杆,无奈地补完后半句:
“还不会随便……乱吼乱叫……”
苏木摇了摇头:“唉,听说路西法在地狱中是不灭的存在,它的真身被永远停留在了地狱十八层,除非下到第十八层,否则遇到的都是它的分身,动不了他一根毫毛……所以让他守在这里,也是因为他坚不可摧吧。”
石斛凑到苏木耳边,说起悄悄话:“这群蠢货,既然都到了地狱二层,竟然不知道从地狱二层去十八层远比攻破这里更容易,还准备在这里死磕呢……”
苏木微微摇头:
“哎,这你可就说错了。虽然整个地狱军队倾巢而出,但是十八层的难度,一点不比这边低,你忘了,现在地狱的实际执掌者,那位传说中的——”
“哦?两位,是在聊起在下吗?”
一个温和平静、甚至带着点书卷气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都是猝然一愣。
他们将目光连忙向后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如同散步般,不紧不慢地从城内幽暗的街道中踱步而出。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只是路过此地。
“董……董先生?!”石斛失声惊呼,“您……您不是应该在十八层……”
董先生轻轻摆了摆手,动作优雅得如同拂去衣角的灰尘:
“无妨。不过是大餐之前,活动活动筋骨,给我的胃预热罢了。”
董先生旁若无人地从两人身边走过,一边走,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西装的扣子,随手将外套向后一抛——
啪!
苏木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入手冰凉顺滑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直到董先生擦肩而过,走出好几步远……
石斛才猛地回过神,对着那走向战场的背影焦急大喊:
“董先生!前面是战区,危险!!”
董先生脚步未停。
他只是缓缓抬起双手,十指交叉,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
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咔吧”声。
他有些怅然若失地望向前方,望向那片炮火连天的战场,叹了口气。
危险啊……
这个久违的词汇……
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体会到了……
战场中心。
路西法正在丽军阵中大开杀戒,哀嚎和他的狞笑声混在一团,在战场上不停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