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叹了口气,“那日我被塞入花轿,嫁给你父王时,你不是把身上的红衣脱下来给了我吗?”
“嗯。。。。。。”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来着。
“那件衣服,我还留着,”殷九道,“只是你和我身材不一样,所以便改成了那样一件罩衫。你重生之后,我怕你起疑,便没再穿那件衣服。”
花黎把他往怀里拉了一拉,“有什么好怕的,怕我察觉你喜欢我吗?”
“嗯。。。。。。”殷九道,“那时候担心你对我。。。。。。就是玩弄而已。。。。。。”
“无稽之谈,”花黎捏了下殷九的脸,“我对你那叫蓄谋已久。”
殷九缩进被褥里,“我那时候又不知道。”
花黎继续揉着殷九的脸,“衣服带了吗?”
“带了。。。。。。”殷九点头,“我一直都带着,就是没拿出来穿过。”
花黎的手从殷九的脸划到胸口,“穿着,今天我想看你穿这件衣服。”
“行。。。。。。”殷九点头。
反正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殷九随口就答应了。
他但凡出远门准备行李,都会带上那件衣服。
一开始是为了缓解对花黎的相思,后来就成了一种习惯,缠着他一百多年,难以改变。
不过怎么突然让他穿红衣?
殷九本想问其中缘由,可奈何身上酸疼,他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殷九吓了一跳,他从没如此贪睡过,怎么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
月影浑浊,床榻之下点着烛火。
魔界特殊的烛火,燃着幽蓝色的光芒。这蓝色的烛火排列在道路两旁,似乎是在指引着殷九往前走。
殷九打算披上衣服,一伸手便摸到自己今日和花黎提起的拿剑红色罩衫,也不知是谁从行李中翻出来的,罩衫已被人叠好,放在枕边。
花黎这是在搞什么鬼?
殷九系好衣服,随意地绑好头发。
他按照烛火排列的顺序,推开了门扉。
门外还点着烛火,花黎似乎让听风台的下人都离开了,偌大的听风台只剩下了殷九一人。
殷九有些担心花黎的安危,赶紧顺着烛火的指引爬上楼梯,楼梯上每一阶都放着一个蜡烛。烛光随着殷九的步伐摇曳,等他离开后又恢复平静,静静地燃烧。
殷九爬到二楼,那正是四面可听风的听风台。
魔界虚幻的月光突然劈开云雾,穿过树叶间的缝隙,编织成诡谲的光斑。有一人,站在月光明灭处。
月光勾勒着他半边的脸,将那张脸映照得更加美艳。
他的眼,温柔如水。
星眸月影。
花黎伸出手,蓝色的光芒凝聚在他的指尖。
光点闪烁,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璀璨的光点化作无数道火焰飞往听风台内布置着的蜡烛上,一瞬间将整个听风台点亮。
殷九这才看清花黎的装束。
他与自己一样,穿着红衣。眼角绘着红色的魔纹,唇上抹着幽冥花的花汁,手中还捧着一碗清水。
那是魔界常见的新婚装束,幽冥花有魅惑人心的效用,涂抹花汁是为了求爱侣能对自己神魂颠倒,红色的魔纹代表着原初的模样,手中的清水代表日后小心呵护的生活。
他像个精致装扮的人偶娃娃,站在听风台中,等着自己心爱的人来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