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大抵唯一的喜事就是惠娘的诰命批下来了,为四等硕人?。
这是谢壑出使兀目前请的最?后一道旨,他如?今的官职是正四品的礼部侍郎兼左谏议大夫,请诰命的话,按大齐律例其妻品秩较夫略低一品,官家格外?开恩,特命惠娘的品阶与其夫相?同,以此来安谢壑的心。
初封诰命,惠娘少不得应酬往来一番,略在雀金楼摆了几桌酒席,请了相?熟的几家官眷来吃酒。
等忙活完了这些事儿,日子一晃就到了大年初一,谢宣带着卯娘去院子里?放烟花,惠娘和薛氏张罗着初一家宴。
薛氏看着卯娘脸上?无忧的笑?意,不由也跟着笑?道:“幸好家里?还有?孩子们添添热闹气,不然只剩我们几个岂不冷清?怪道人?人?都说多子多孙多福呢。许是前些年过怕了,如?今老三一出征,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
谢老汉也在一旁沉默着。
惠娘劝慰道:“公公吉人?自?有?天相?,必会平安无事的,等来年事情过去了,又是一个顺遂的好年景。”
“哎,哎,是这么个理儿。”薛氏也知自?己?再说些别的在大过年的时候犹显晦气,也就没有?继续颓丧下去。
用过早膳之后,谢宣代家中长辈去亲朋好友家里?走?动一番,等来到师父颜斐家里?,颜斐亦没有?像往日一样?问他文章之事,而是像幼时那样?在他的腰间系了一串祥云彩钱,把谢宣羞的什么似的。
谢宣难得红着脸说道:“师父,过了这个年我都十六岁了,已经长大了。”
颜斐笑?道:“你几岁都是师长眼里?的孩子。”
“那好吧,谢谢师父!”谢宣宝贝似的拍了拍那些彩钱,笑?道。
从?颜家用过午膳出来时,天空阴沉沉的下着一些雪沫子。
谢宣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天空,搓了搓手翻身上?马,他扯过缰绳问身侧的贴身随从?伏远山道:“还没熙州那边的消息吗?”
伏远山摇头道:“我的主子爷,这大过年的驿人?也需要休息,等开了春再说吧。”
谢宣一想也是,他又问道:“我记得先时我爹从?熙州赴京赶考是从?深秋雪未封山时走?的,到过年这会儿大约也到汴京了,这几日可有?从?熙州来的举子找我?”
伏远山仍旧摇头道:“二门没来报过,想必是没有?的。”
“嗯,回?去嘱咐嘱咐守门的小厮,多上?些心,凡是从?熙州来拜访宁国府的,不问出身,一律直接禀给我,切莫胡乱打发了。”谢宣叮嘱道。
“是,主子。”伏远山恭敬应道。
如?今正值年节,天寒地冻的,当值的小厮难免有?吃些酒就当差的,见到不是富贵出身的来客多有?敷衍怠慢之意,便不是主家存心的,难免有?御下不严的嫌疑,为此惠娘已经耳提面命过好几次,又发落了几个人?,这股骄蛮之风才险险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