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孟新竹还站在一旁,他真恨不得一口咬这个聒噪女人。
“你别招惹它,它脾气可不好。”
孟新竹在一旁淡淡地提醒。
“嘿嘿,我不敢,我不敢。”
“那你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好嘞——!”
方晴应得飞快,一边蹦跳着往洗手间跑,一边回头还不忘对着狗狗比了个“拜拜”
的手势。
比格犬翻了个白眼,把脸埋进前爪里,像是终于得了安宁。
饭桌上,菜刚摆齐,筷子都还没动,方晴就迫不及待地拧开了啤酒。
“咔哒”
一声轻响,泡沫迅速漫上瓶口,像是早憋了一肚子的喜气,非得此刻炸开不可。
她高举着酒瓶,眼睛亮亮的:“来,碰一个!”
“庆祝我的好闺闺终于脱离苦海,从此成为自由身!”
客厅的灯光不算亮,是那种柔黄的暖调,把整张餐桌笼罩在一种松弛、轻缓的氛围里。
玻璃瓶撞击的清脆声在空气中响起,一下就击中了什么。
孟新竹笑着举起杯,轻轻与她碰了一下,却没急着喝。
啤酒的气泡在杯壁里翻涌着,像是时间在无声地发酵,连空气都微微浮着点苦涩的麦香。
“怎么?”
方晴察觉她的停顿,歪着头,“不想喝?”
“没有。”
孟新竹低声说,“只是……突然感觉好不真实。”
方晴盯着她清瘦的脸,有些心疼,语气柔下来,“别因为过了手续就觉得它突然变得真实。
你早就自由了,只是今天有了纸面证据。”
她说完这句话,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像火烧,却不呛人,反而让她整个人都畅快了几分。
孟新竹垂着眼,将酒轻轻抿了一口,微凉的液体浸过唇齿,涩中带苦,却也不难入口。
她静静地坐着,看着烤鸭的油脂在盘中泛出光泽,窗外天色一点点深下来,夜的轮廓被楼宇切割成一块一块。
孟新竹忽然意识到,这大概是她人生里少有的某种“当下”
——无必须回应的目光,无必须扮演的角色,连酒都可以自由决定喝或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