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闹着拍了几张,孟新竹转身,忽然看见小狗站在不远处的落叶堆旁。
前方阳光透进林隙,凝成一束亮柱,刚好笼罩住比格犬小小的身体。
它静静地站着,仰着头,毛发被那道柔和的金光镀亮,眼睛湿润剔透,如同两颗泛着光的琥珀。
孟新竹一愣,轻轻按下快门。
而在她按下的那一刻,比格犬似有所感,忽然回头。
它像是看着那枚黑洞洞的镜头,又像是穿过了相机,在看机器后面的人。
……
两小时后,山间小路渐渐平缓下来,脚下的碎石被阳光晒得微热。
枝叶间洒下斑驳的光,落在土路和背包上,一路都跟着她们的步伐轻轻晃动。
方晴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设在路边的徒步指示牌,确认路线后转身道:“我们已经走了一半。”
孟新竹此时正低头擦汗,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但呼吸平稳,神情松弛,看起来完全不吃力。
“可以啊,”
方晴啧了一声,“你这体能真的提升了不少。”
“我早说了。”
孟新竹一边笑,一边俯身检查比格犬的状态。
比格犬连舌头都不吐,只是身上和爪子沾了泥,精神头很好。
她接过方晴递来的背包,熟练地拉开拉链,从里头取出折叠水碗,又拧开矿泉水倒了一些进去。
“来,喝点水。”
她拍拍大魔王的脑袋,语气轻柔。
吃完人类午餐后,两人并排坐在一块背风的小岩石上,前面是缓缓展开的山谷,远处云雾浮动,近处林叶轻摇,安静得连风穿过树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真好……”
孟新竹情不自禁感叹了一句。
“可不是。”
方晴嚼完一块牛肉干,撕开一小包能量棒,随口道:“以前你在路家的时候,我想约你出来玩都难,不是今天陪哪个太太去做脸,就是得去参加什么下午茶,红酒会,慈善晚宴。”
“那些事很有意思吗?”
方晴说着,伸手就要去摸狗,但比格犬嫌她没擦手,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嗯……”
孟新竹想了一下,说,“事情有没有意思还要看和谁一起做。”
她低头摸了摸趴在脚边的比格犬,声音柔和又坦然:“陪你,或者陪小狗,做什么都让人开心。”
方晴闻言,嘴巴张了张,然后夸张地拍了她一下肩膀:“太会说话了,简直能迷倒一片小姑娘小伙子。”
两人并肩坐在石头上聊着,孟新竹又给方晴展示今天拍到的照片。
过了好一会儿,方晴拍拍裤腿起身,伸了个懒腰:“差不多了,该继续上路了。”
她弯腰收拾背包,把食物包装、纸巾、保温杯一一归位。
而孟新竹则把刚才吃完留下的塑料袋,食物包装一一拾起,放进随身带着的垃圾袋里。
“晴晴,你水杯别落了……”
孟新竹回头提醒了一句,低头将最后一张被风吹远的纸巾捡起,手指才刚触到袋口,动作却突然一顿。
她直起身,四下环顾。
草丛间没有熟悉的身影。
我的……小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