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头的一刹,终于看清来人。
是他今晚看到的目标,她披散着头发,手中拿着一柄菜刀,眼神死死盯着他,像极了夜里蓄火的野兽。
那一瞬,他是真的怕了。
他本以为那女人走路摇摇晃晃的,是喝醉了酒,看起来又弱不禁风,今晚说不定能财色双收,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疯子。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门,顾不上腿上疼痛,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赶紧逃!
他妈的,等他叫上几个兄弟再来找这婆娘算账!
可还没跑几步,楼下楼道灯“啪”
地一亮——闻讯而来的警察正好撞上了他。
“警察!
不许动!”
男人脸色煞白,刚想回头就被扑上来的警察摁倒在地,反剪双手,动作干脆利落。
“误会,误会,我喝多了走错楼层,走错楼层了!”
“门锁都撬坏了,还说不是你?”
其中一个警察冷声道。
男人哆嗦着不敢吭声,脸贴在冰凉的地砖上,满眼都是后悔。
谁能想到,这户人家居然有狗?而且狗还不叫,像埋伏了半天的地雷。
大魔王则缓缓退回孟新竹身边,依旧一声不吭,但整只狗都像一块滚烫的铁石,蓄满了杀意。
等警察做完笔录,押着人离开时,时间还不到三点。
孟新竹一直没有再躺回床上,只是坐在沙发角落,双手抱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
她靠在沙发一隅,目光空落落的,还被肾上腺素吊着气,人像是悬在半空的风筝,落不下来。
门锁坏了,她只好用椅子和书架临时抵住大门。
屋子终于安静下来,可这一夜的余震仍像细细的沙砾卡在指缝间,扎得她心慌。
她低头抱着怀里的狗,把脸埋进它柔软的耳侧,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一个人生活……”
她喃喃着,声音低得几不可闻,“真的太难了。”
她已经开始盘算,明天一定要换指纹锁,装监控,阳台也得加装防盗网,她不想再赌命。
孟新竹怀里的狗却在此时焦躁起来。
一开始只是轻微地扭了下脖子,尾巴一抽一抽的,紧接着整个身体都不安分地挣动起来。
路扬忍不住抬头看墙上的挂钟——02:55
完了。
再过几分钟,他就会凭空消失,连根狗毛都不会留下。
“怎么了?”
孟新竹一怔,手还没来得及收紧,大魔王便猛地从她怀里跳了出去。
她起身追了两步,错愕又不解。
但比格犬已经跑进卫生间,动作干脆利落地一顶,“啪”
地一声,门关上了。
孟新竹怔住了,满脸迷惑。
而门背后的小狗在祈祷,千万别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