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一时也慌了:“你别着急啊,等小帆六点下班回来帮你一起找,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在哪不见的?”
孟新竹没有解释,摇摇头说:“不用麻烦了……奶奶。”
她声音沙哑,脚步却不停地往下跑,楼梯间回荡着她鞋底踩在水泥台阶上的沉重声响。
她一口气冲到楼下,推开单元楼的门时,风从门缝灌进来,刮得她眼睛一涩。
孟新竹走得太急,顾不上四周,也没注意到,就在小区门口不远处的那棵老香樟树后,站着一个穿深色外套的男人。
他戴着黑色口罩,帽檐压得极低,身形被冬日的阴影半藏在树影里,目光却一刻不离地落在她身上,紧紧盯着。
她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尖。
他跟了上去。
……
孟新竹沿着小区周边一路找下去,走得飞快,每遇到一家还开着门的小店就停下脚步。
便利店,早点铺,小卖部……
她推门进去,气还没喘匀,便掏出手机举在胸前,把屏幕上的照片递过去,声音又哑又急:“您今天见过这只比格犬吗?”
店主们一个个摇头,有的扫一眼照片便摇,有的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才答,没有。
她点头,连句谢谢都来不及说清,就又急匆匆地出了门。
街边的风把她衣角吹得猎猎响,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五点多,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脚步嘈杂,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她的手机终于彻底黑了。
孟新竹站在路口愣了几秒,顺着齐帆带她来过的可以放开牵引绳的小公园的方向又走了一段,最后在公园一张靠近草地的长椅上坐下。
冬日的冷意透过木头慢慢渗进她的衣服。
草地上,有几条狗在主人身边欢快地追着飞盘,一道道弧线划过灰蓝色的天幕,落地、扑咬、奔跑。
她坐着,一动不动,像是和四周的喧闹隔着一层无形的玻璃。
忽然,长椅一侧轻微一沉,像是有人坐了下来。
孟新竹的身体本能地一僵,冷风钻进脖颈,她缓缓偏头去看。
是个男人。
穿了一身黑,把自已遮盖地很严实,肩膀宽阔,气息沉沉。
孟新竹立刻站了起来,带着戒备就要离开。
下一秒,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
掌心冰冷、干燥,力道克制却牢固。
“放手!”
她低声厉喝,声音沙哑,带着怒意和几不可察的惊慌。
指节一阵紧绷,她奋力挣了下,手腕处被那冰凉的指腹擦过,像是一片碎冰刮过皮肤,凉得发疼。
尽管眼前这个男人没有流露出半分恶意,孟新竹也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危险的气息,她却还是紧绷着身体,指尖发凉,不敢松懈。
她盯着他:“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旁边的男人好像叹了一口气,接着,他抬手,缓缓地摘下那副压在面部的黑色口罩。
熟悉的轮廓,凌厉的眉眼,还有那双总带着冷意的眼睛。
他低声开口,嗓音沙哑:“是我。”
是路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