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澜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几份慵懒的沙哑,“这家公司最近三个月,每月都会往瑞士同一个账户汇款。”
杨晟咬着笔帽,在抗抑郁药几个字上画着圈:“观澜,我还是想不通。
这个日期证明妈咪死后仍在服药,可是……”
他顿了顿,“谁会给她喂药?喂给谁?”
“查案就像剥洋葱,”
叶观澜生意里带着温柔,“一层层剥开,总会让人流泪的真相。”
杨晟把脸埋进臂弯里,声音闷闷的:“我现在就像在迷宫里转圈,连出口在哪里都找不到。”
“先从许姐查起。”
叶观澜顿了顿,“还有那条香云纱裙角的主人——你父亲的某位红颜知己。”
“BB啊,”
杨晟抬头,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爹地有多少情妇吗?比维港的游轮还多,大海捞针怎么找?”
“成语学的不错。”
叶观澜揶揄道,“看来最近没少看走进中国。”
杨晟低笑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药盒,在台灯下透出长长的阴影。
“你说,我要是现在去找你,会不会有点恋爱脑啊?”
耳机里传来一声轻笑,叶观澜压低声说了句什么,杨晟耳尖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整个人趴在桌上,肩膀也一抖一抖地笑。
……
香港洲际酒店的海景宴会厅内,水晶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香槟塔在灯光下宛如一座晶莹的城堡。
杨晟轻倚于落地窗畔,目光穿透夜色,投向对岸中环那片璀璨,灯火辉煌,却映不亮他眼底的阴霾。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在袖口上轻轻划动,那里有一枚离别时叶观澜特意为他挑选的蓝宝石袖扣,内侧镌刻着一枚防窃听的射频芯片。
“防窃听,定位,还能释放微量麻醉剂。”
叶观澜的声音裹着龙井冷香,“按三下是求救信号。”
当时他故意把玩着袖扣,翡翠貔貅在锁骨处晃出绿影:“叶生这是要把我养成金丝雀?”
“是猎鹰。”
叶观澜将袖扣别在他衬衫上,指尖擦过腕间未愈的咬痕,“记得按时回来喂食。”
其实他要回来做什么,开口那一刻爱人就已经知道了,即使不能陪在身边,却给他了许多安全保障。
杨晟忽地笑出声,这次回去他一定要去李砚面前恶心他一下:这么好的男人……是我的了。
“阿晟!”
郭明德举着威士忌撞他肩膀,“二叔送嘅雪茄柜到咗,去睇睇?”
转身刹那,杨晟瞥见杨启燊的秘书Ada正将一个厚信封塞给侍应生领班,那人胸牌上印着“Roy·陈”
。
杨晟不动声色,跟着郭明德去看雪茄柜,心不在焉的闲扯了几句,随后藉口上厕所,趁人不注意,闪进消防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