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鼻息拂过对方耳际,“发现自己爱上不该爱的人时的……”
叶观澜喉结轻微滚动,月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眼下:“杨晟。”
“嗯?”
带着酒意的尾音像把小鈎子。
“你压到我手了。”
杨晟低头一看,膝盖正压在叶观澜的左手上。
他触电一般弹开,却因动作太猛栽进沙发靠垫堆里。
价值六位数的BottegaVa靠枕被他撞落零散,其中一只正砸在叶观澜膝头。
“喂,不至于吧?”
杨晟扒着沙发背探出头,“我只是压了一下,怎么就流血了?”
叶观澜将左手藏进阴影:“没事,不小心碰的。”
杨晟盯着他有些苍白的侧脸,抬手柄还剩半杯的酒仰头灌下,酒精灼烧着胃部,让他声音都带着一些火星。
“叶观澜,你是不是觉得把什么都封存起来就不会疼了?”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叶观澜睫毛上碎成金粉,他望着电视背景墙深色的纹路,轻叹一声。
“封存不是为了逃避疼痛。”
他指尖轻抚着沙发,像是小孩子才有的习惯,“就像1945年的木桐,当年盟军士兵踏过葡萄园时留下的弹壳,最后都成了单宁里的铁锈味。”
“所以你在等它变成古董?”
杨晟目光停在他的脖子上,想起那次李砚和他赛车,脖子里也戴着一个相同的链子。
“等那些背叛、利用、虚情假意都发酵成浪漫的包浆?”
叶观澜的沉默像一堵冰墙,杨晟却从中窥见裂缝——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竟被李砚伤得如此之深
月光在茶几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杨晟想起几小时前在地库看到的叶观澜:发红的眼尾,颤抖的声线,还有那个几乎要把李砚生吞活剥的眼神。
那样的叶观澜,才是撕去完美面具的真实灵魂。
“你每天带着这个?”
杨晟指了指他的脖子。
叶观澜把睡衣整理一下,将那条链子藏在了睡衣里。
杨晟的话像是透过伤疤灼烧着他的心脏,又像在触摸一团裹着冰的火。
这个动作也刺痛了杨晟——就像触碰一道结痂的伤口,又像握住一块烫手的冰:“你看,疼痛从来不会真正消失。”
杨晟忽然俯身过来一把扯掉了他脖子里的链条,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但至少……”
染着酒气的唇擦过他耳廓,“我们可以学会用更好的佳酿盖过腐坏的回味。”
叶观澜眉头微蹙,目光却黏在杨晟被酒精浸透的琥珀色瞳孔上。
杨晟的眼瞳被酒精浸得发亮,他对上叶观澜的表情,只是耸耸肩,又忽然抓住叶观澜试图藏起来的手腕,金属表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