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九龙,兄弟被人围攻,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就想着敢动我杨三少的人,都得死。”
叶观澜问他:“刀砍的?”
杨晟轻描淡写地解释:“是啊,那王八蛋是个外科医生,专挑不见血的地方下手。
他在澳门赌钱,输了老婆要卖孩子。
结果被我兄弟发现,于是他就狗急跳墙咯。”
第31章
叶观澜听他说的这么轻松,像是讲述一个故事一样,但看锁骨的伤疤,其实很严重。
“现在轮到你了。”
杨晟把表塞回他掌心,“是继续当温控箱里的标本,还是……”
他指尖滑过月相盘上停滞的星空,“让齿轮重新转动?”
“标本至少不会腐烂。”
叶观澜突然翻转手腕,表盘垂直坠向大理石地面。
金属表壳撞击青石的脆响惊醒了庭院里的惊鹿设备。
竹筒叩击石臼的声响恰到好处地掩盖了机芯零件迸溅的颤音。
杨晟俯身拾起碎裂的月相盘,蓝钢指针在掌心折射出冷光:“维修费够买辆911了吧?”
“所以?”
叶观澜赤脚踏过满地星辉碎片,真丝裤脚被夜风掀起时,露出脚踝内侧淡青的血管。
淩晨三点的露台上,他的声音比月光还冷:“就像你说的,齿轮停了六年——”
话音突然断裂。
杨晟跟到栏杆边,锦鲤池的循环泵正发出沉闷的咕咚声。
他忽然凑近叶观澜耳畔:“哎,你当年飞旧金山的UA888航班,我坐在你右后方第七排。”
叶观澜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记忆如老式放映机开始倒带,但胶片上始终没有眼前这张面孔。
松针落进水池的涟漪里,叶观澜忽然注意到杨晟右耳的三枚银质耳钉——当年他也曾打过耳洞,染过最张扬的发色,那些叛逆的印记早被岁月磨平。
“国际奥数金牌,沃顿最年轻毕业生…”
杨晟扳着手指计数,酒气混着苦橙叶的香气将叶观澜包围,“叶总二十六年的完美履历里,唯独缺了感情这门必修课吧?”
叶观澜侧身避开他的气息:“私人问题…”
“李砚是你第几个?”
杨晟突然扣住他手腕,脉搏在薄皮肤下剧烈跳动,“初恋?初吻?还是…”
犬齿轻咬下唇,“第一次上床的对象?”
“……”
夜风突然静止。
叶观澜抽回手的动作像在躲避烙铁:“第一个。”
喉结滚动了一下,“也是唯一一个。”
杨晟眨了眨眼,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叶观澜!
你唔系吖嘛!”
他笑得整个人挂在栏杆上,“二十六岁仲系个初哥?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