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金线绣字正在剥落。
旁边衣架上挂着杨启铭的旧西装,袖口有褐色污渍。
他想起大哥办公室暗柜里那些未拆封的舞裙——原来都是拙劣的复刻品。
“啪嗒。”
保险柜歪斜的门板突然砸在地上,泛黄的股权转让书被穿堂风掀开。
2007年8月15日,远东船运51%股权以1港元象征价格转让给杨启燊。
签名栏里“林绮岚”
三个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却突兀地拖出裂痕,彷佛钢笔尖突然戳破纸张。
正墙挂着林绮岚与杨启铭的合影,玻璃框右下角黏着干涸的血指印。
“叮咚——”
八音盒变调的旋律从密室门口渗进来。
杨晟转身时撞翻茶几,半本咖啡渍斑驳的账册滑到脚边。
泛潮的纸页粘在指尖,2016年7月23日的记录栏里:支出200万港币至游艇会保洁部(凭证号SW1987)。
“游艇会保洁部”
几个字被反覆圈画,边缘晕开的墨迹像干涸的血。
他将保险柜全部搜完,最后找出夹层藏着被撕碎的诊断报告,拼凑出“进行性记忆衰退”
字样。
杨晟的指尖触到诊断书碎片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粘稠。
记忆像被惊醒的蛇,顺着脊椎窜上后脑——
第55章
五岁生日的暴雨夜,他蜷在楼梯转角偷看。
母亲跪坐在梳妆台前,月光把药瓶照成剔透的水晶宫。
她将白色药片倒在丝帕上,一颗颗换成橙色的儿童维生素,发梢垂落的弧度温柔得像天鹅颈项。
“啪!”
药瓶被扫落的声响刺破寂静。
父亲的手杖抵住母亲肩胛,碾碎一地药片:“又玩这些把戏?”
玻璃碎片飞溅时,母亲赤足扑过来护住他,血珠顺着脚背滚落,在波斯地毯上绽开暗红的花。
“阿晟乖,这是妈妈新买的糖果。”
她笑着把维生素塞进他嘴里,甜味混着血腥气在舌尖炸开。
父亲的手杖重重杵地,惊飞窗外夜鹭。
此刻密室里的杨晟突然干呕起来。
手机电筒光颤抖着扫过尸检报告,法医拍摄的右脚背特写中,那道月牙形疤痕正泛着冷光——与二十四年前玻璃划破的位置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