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了件香云纱唐装,领口别着林绮岚最爱的白玉兰胸针,花瓣边缘却染着褐斑。
杨晟握紧了纸屑,此刻正在18℃的冷气里渗出丝丝寒意。
他盯着老人襟前摇摇欲坠的白玉兰胸针——母亲葬礼当天,这枚胸针本该躺在棺材里!
杨晟嘲讽道:“二叔的早课比清洁工还勤快。”
他侧身挡住背后的碎纸机,袖管里的瑞士银行回单正在被冷汗浸透。
玻璃柜倒映出杨启燊的轮椅正在逼近,鳄鱼皮鞋尖上沾着澳门赌场特有的金粉。
杨启燊阴霾的目光扫过他的手,突然说道:“你阿妈是自己跳海的!”
杨晟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囚禁她?”
他看到杨启燊的脸上闪过一丝扭曲:“你刻意使用女性唇膏与杨谦接触,目的又是什么?”
“我同你阿妈讲过……”
杨启燊忽然剧烈咳嗽,轮椅扶手的鳄鱼皮被指甲抓出裂痕,“家族秘密就像混凝土里的钢筋,挖出来…咳咳…整栋楼都要塌。”
他突然将那枚胸针扔在地上,杨晟弯腰去捡的瞬间,后颈突然掠过针尖般的刺痛。
“小心呐。”
杨启燊咳嗽着用拐杖尖挑起一颗掉在地上的白珠,“这种老象牙最脆,用力些就……”
拐杖突然下压,珠子在杨晟眼前爆成齑粉,苦杏仁味混着沉香钻进鼻腔。
杨晟感到一阵眩晕,这才惊觉空气里浮动的不是普通沉香,而是混着致幻剂的龙脑香!
他狠咬舌尖保持清醒,血腥味混着喉头泛起的苦杏仁味——正是佛珠里的**残留。
“听说你在查仁爱疗养院的旧账?”
杨启燊转动轮椅碾过满地木珠,声音苍老又像是叹息,“那年你发高烧住院时,你阿妈抱着你在消防信道哭了一夜……”
他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的血渍像朵绽开的红山茶,“她说我的晟仔不能变成第二个谦仔。”
杨晟的太阳xue突突直跳。
五岁那年的记忆碎片在药味中浮现:消毒水味道的走廊,母亲红肿的眼眶,还有窗外一闪而过的蛇形戒指反光。
“当年审计组在你阿妈办公室找到这个。”
杨启燊从唐装内袋抽出发黄的信封。
泛舟维港的合影飘然落地,照片背面是父亲的字迹:“阿燊,游艇会的账做得干净些。”
排风扇突然停转,杨晟听见自己太阳xue血管搏动的声音。
“二叔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忽地一笑,举起碎纸机里残留的半张纸片。
瑞士银行logo上的十字徽章在冷光下泛着血光。
“那年10月24日,有人用离岸公司账户转出200万美金。”
他的鞋尖碾过地上的佛珠粉末,“正好是亲子鉴定报告被篡改的第二天。”
杨启燊的笑声像砂纸摩擦铁器:“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但你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