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感到有些受不了了,正想着要不要找个藉口出去透透气,王晅终于开了口。
“人来齐了,可以开饭了吧。”
王晅像是故意挤兑叶观澜那天说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为了等二位太子爷啊,我和杨少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李砚只得再次温声道歉,几个人起身入座。
圆桌很大,四个人随便坐。
杨晟想看热闹,也看出这两人之间可能有些私人恩怨,便主动坐在王晅旁边,把临近的两个位置留给叶观澜和李砚。
谁知叶观澜扫了他一眼,随手又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他旁边。
“……”
这样一来,李砚只能坐在王晅旁边,距离叶观澜却很远。
王晅低哼一声,没说什么,倒是杨晟自己有些尴尬。
若是以叶观澜为主,他坐的位置是属于李砚和王晅的,而自己该去坐李砚现在的位置。
不是他太敏感,而是进入这个圈子后,哪怕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得按照他们的规矩来。
“抱歉,我突然忘了件事情,诸位先慢慢食,我去去就来。”
杨晟拿着手机起身,藉口出去了。
门扉轻合的瞬间,李砚嘴角的弧度骤然消失。
他摘下金丝眼镜,指腹重重碾过眉心,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观澜,真要这样?”
叶观澜后颈抵着椅背上的苏绣缠枝纹,水晶吊灯在他眼睑投下蝶翅状的阴影。
“我们之间,你已经做了一个准确的选择。
以后,也只能这样。”
李砚的眼眶慢慢起了水雾,喉结滚动:“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嘘——”
叶观澜忽然倾身向前,银匙搅动普洱茶汤泛起漩涡,“现在该叫你李副局。”
青瓷杯底磕出脆响,他又说,“下次见面,记得带公章。”
李砚猛地攥住桌布,蜀绣牡丹在他掌心皱成残花。
他低下头,一滴泪砸在鎏金餐具边缘,溅起微不可察的咸涩。
“我不……”
“你当然会。”
叶观澜截断话头,眸色比窗外夜色还沉:“就像当年你选择在中途离开。”
他突然轻笑,“听说令尊最近在物色联姻对象?”
李砚嘴唇蠕动,眼尾泛红。
“李砚,谁都可以和我讲条件,只有你,没资格。”
叶观澜最后两个字砸的李砚心脏骤痛,俩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着,谁也不认输,谁也不再愿意低头。
这句话像把淬毒的匕首。
李砚猝然起身,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鸣咽。
他踉跄着扶住屏风,掐丝珐琅的喜鹊登梅枝硌得掌心渗血。
等杨晟再次进来时,包厢内的气氛已经活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