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澜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黑色粘液经化验为掺杂苯二氮卓类药物的灯油,长期挥发会导致神经衰弱和记忆紊乱。”
“……是父亲?”
杨晟的声音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心脏。
叶观澜继续分析道:“灯油中还检测出微量汞化合物,这种一般出现在化妆品中的成分中。”
杨晟握紧了桌上的翡翠袖口,金属边缘刺进了掌心:“父亲果然带着情人去了佛堂。”
“灯油挥发的气体会通过佛堂通风系统扩散,主要受到影响的人有两个。”
叶观澜的声音很温柔,但每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刨开真相的外壳。
他没说名字,杨晟已经知道了。
杨启燊和杨谦是最喜欢在佛堂里诵经的,母亲只是偶尔去一趟,而父亲,基本只有重要场合才会去。
叶观澜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理性:“我怀疑杨谦的药瘾也源于此,而杨启燊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也与长期吸入毒素有关。”
杨晟忽然想到观音底座的刻字,向叶观澜描述后,他又说:“与父亲书房里的钢笔字迹一致。”
视频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镜头里杨晟看到叶观澜垂下的睫毛在纸上推算,专注而认真,钢笔尖随着思考的节奏轻敲纸面。
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杨晟能想像到,写在纸上的字迹和他人一样,干净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五分钟后,叶观澜拿过手机,把镜头翻转对准桌上的纸,杨晟这才看清他写的什么。
1997看似是刻字年份,但仔细观察会发现“7”
的笔画较粗,且边缘有被重新雕刻的痕迹。
“如果你形容的没错,那么1997的7横笔有二次雕刻的毛边。”
叶观澜把灯关了,接着用手机闪光灯照射刻字,发现“7”
下方,隐约可见“1”
的痕迹。
“看光影折射率,下面藏着’1‘的凹痕。”
杨晟猛地撑起身,台灯被撞得摇晃,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正确时间应该是1991,如果你父亲不长去佛堂,那篡改时间的人……”
“是杨启燊!”
杨晟突然打断了叶观澜的话,“杨启燊有一把收藏的古董雕刻,是特制金刚石刀,我曾经见过。”
其实杨晟不是见过,是那把刀曾经试图割掉他的舌头。
叶观澜没问他为什么不是杨谦,而是将镜头转回来:“还记得这两个时间发生的事情吗?”
杨晟摇摇头,有些懊恼,带着一丝无力:“那年,他好像从澳门回来接手了家族基金会……时间太久了,记不得了。”
叶观澜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像是安抚受惊椰椰:“没关系,我们再看看,真相总会浮出水面,就像你母亲日记里的那些字迹一样。”
……
香港,启荣大厦28层总裁办公室。